《危险的脚步》连载 作者王灏铮

　　高山部队的较量从厄尔布鲁士开始了

　　战时的德国、意大利、英国、瑞士、法国甚至印度、美国都有“高山部队”或“山岳团”的建制，说明登山在军事上的重要性。

　　1984年，印度、巴基斯坦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克什米尔地区的锡亚琴冰川开战，这被称为是世界上最高的战场。

　　1984年印度派兵进驻有战略意义的锡亚琴冰川。该冰川处于喜马拉雅山区，印度和巴基斯坦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之间。巴基斯坦也将兵力前推，双方武装对峙，投入了几千兵力，冲突了8年多，有几百人因战斗和自然条件的影响而死亡。这个积雪覆盖的80公里长的冰川成了世界上地势最高的战场。冰川一年到头暴风雪和雪崩不断。印度1984年夺取了对这个冰川上游的控制权，以对付巴基斯坦在下游的增兵，印度为了保持对该冰川的控制，驻在冰川的顶部，其兵员伤亡超过巴基斯坦，尽管印度士兵穿着特制的防寒服，但还是有许多士兵冻死。印度军方一直用直升机向部队空投食品、武器和弹药。冰川对双方的军事行动都有不利的影响，为此印军《印度防务评论》编辑部成立研究小组，专门研究冰川作战问题，在印军的战斗条令里也有这方面的内容。

　　高山军事意义在中国人攀登珠峰时同样有体现。1960年，当时的中印关系十分紧张。周总理的秘书打电话给国家体委的荣高棠，要求当年一定要登上珠穆朗玛峰。中国政府出资70万美元批准中国登山队去欧洲购买全套登山装备。在瑞士，为中国队购买装备的中国科学院的周正巧遇了也在准备登珠峰的印度登山者。

　　那是以印军将军辛格为首的印度军事珠穆朗玛峰登山队，由13名军人组成，他们于1960年5月25日登上珠峰南侧东南山脊海拔8400米的第7营地，共有3名队员到达这个高度，他们是库玛尔上尉、尼泊尔夏尔巴向导纳汪贡布和印军下士古雅特苏。他们曾在5月25日到达8400米的高度后，准备继续上攀，并己到达了8625米的高度，距珠峰南峰（8765米）己不远时，因顶不住风雪的袭击而下撤了。从而宣布失败。

　　当时在瑞士购买装备的周正后来回忆：“1960年l月间，我在苏黎世的一家登山用品商店（老板叫赫夫施戴德，是1952年，瑞士珠峰登山队的队员）为攀登珠峰购买各种装备，老板问我们准备登多高的山。我们回答几千米以上的山，他说：“你看，他们（指着正在挑选冰镐和防雪套的两个人）也在买登山用品，他们是印度的，那一位（指个子矮的、黑黑的一个亚洲人）就是丹增，1958年登上厄尔布鲁士的，那一位（块头较大，身体粗壮的）是他们的队长辛格将军，他们要在5月攀登珠峰。我们这才知道印度也在准备登珠峰，而且是军事登山队。在亚洲印度是扩张主义，不断侵占周边国家，1962年的中国反击战，1974年的印度吞并锡金，印度在东巴基斯坦打败巴基斯坦，建立孟加拉国等等，这些受侵犯的国家全部在高山区，所以他们有一个军事登山学校。”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军事登山学校。

　　二次大战期间，德国、法国、英国、印度、意大利等国均有高山部队，是专门从事山岳地区作战的特种部队。后来苏联也专门组建了山岳部队，就是掌握各种登山技术，又配备了各种登山装备的军队。战后，在意大利、英国、印度、法国及美国都设有军事登山学校，主要是对其陆军军官和特种山岳旅、师的军官、士兵进行山地攀登和山地战术技术的运用、装备的使用等训练。

　　目前所知，印度在中、印边界附近的大吉岭就设有军事登山学校，法国的陆军登山学校设在法国蒙·勃朗峰（4507米）一侧山峡的莎莫尼市，是训练法国军官和山地师的专门军事学校。

　　1960年的印度珠穆朗玛登山队、1973年的意大利珠穆朗玛登山队、1976年春英尼（泊尔）陆军联合珠穆朗玛峰登山队。他们于1976年春天前来登山，全队由29名英尼军人组成，但也雇用了大批夏尔巴搬运工和向导。他们的路线仍是传统的东南山脊路线登顶，5月16日，有两名英国军人从东南山脊登上顶峰。1981 年的日本防卫大学公格尔登山队，都是军事登山队。他们的队长和队员都是现役军人，更何况这些登山队对外宣布的名称叫军事登山队。

　　1973年春，意大利也组成了珠穆朗玛军事登山队。从南坡登顶成功，出发前曾被各国新闻界评论为高山联合军事演习。

　　这是意大利人第一次攀登珠峰。由队长蒙吉诺上校率领的一支由陆军、海军、空军、警察部队和海关人员共64人组成的意大利军事珠穆朗玛峰登山队，带着三架直升飞机，五辆雪地运输车和绞盘机等现代化军事作战用器械，前来攀登世界最高峰。在世界登山史上这可是空前的。他们于5月5日已在东南山脊上海8534米处建好了第6号营地。所有高山上各个营地的食品和装备均由军用直升飞机运送，有的地方使用绞盘机用钢绳自下带上运输，同时还雇佣了100名夏尔巴人向导和 2000人的搬运工。但选择的路线却是沿传统的东南山脊路线，经南坳登顶。他们赶上了一个好天气，登顶成功。

　　由于意大利队是一支真正的军事登山队，他们采用了所能使用的军用设备，登顶成功了，但在世界登山活动中却引起了一场很大的争沦，争论的主题是：什么是真正的登山运动？它的意义在哪里？

　　当时正在尼泊尔担任新西兰驻尼泊尔大使的希拉里，他是1953年5月29日作为英国登山队的队员，首次在人类高山探险史上登上世界最高峰的第一人，他应意大利军事登山队队长蒙吉诺（他本人是当时意大利军事登山学校校长，军衔是上校）之请，前来参观意大利军事登山队的基地营，并听取队长的情况介绍。希拉里当时就对这支全部军事化装备的意大利队长说：“您的装备很好，人员也很整齐，但是你这并不是在搞登山运动，登山本来是一个运动项目，锻炼人在高度缺氧的情况下取得适应能力，最后克服一切困难，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登上高峰的体育运动。可您这己不是运动了，您这是在做军事演习，虽然您的队员取得了登顶成功，但是主要靠的是器械和大量的向导和搬运工，这本身己脱离了作为一项体育运动的意义和作用了。”

　　希拉里认为：“我们应当提倡真正的阿尔卑斯式的运动，也就是人类完全依靠自己本身的意志和力量，经过系统的耐缺氧训练，自己背负攀登高山所需要的食品和装备，登上高峰。而反对像意大利这种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现代化高山运输工具和器械，登上高峰，它己然夫去了作为运动的意义……。”

　　在当时，在高山探险活动中，共存在两种不同形式的方法和手段。一种就是希拉里所提倡的“阿尔卑斯式的登山”另一种被称作“金字塔形兵站式的登山”。这后一种指的就是意大利军事登山队所采用的这种形式。为什么叫金字塔形呢？就是说例如意大利队，他们计划8人登顶，而高山营地共设七个，第七号营地就是突击营地了。

　　在突击营地以下到基地营之间还有6个营地。如果计划8人登顶，也就是由两名运输人员供应一个登顶人员，这样第6号营地就应有16人的运输力量，而第5号营地就不能少于32人次的运输力量，而第4号营地就需要64人次，第3号营地则需要128人次，第2号营地就需要256 人次的运输力量，以此类推，就形成了一个一层比一层大的金字塔的运输层次。运输力量主要依靠夏尔巴人搬运工和高山向导，登山者本人仅仅背负自己随身所用的东西，这不就形成了一层一层的兵站式的运输线了么？希拉里和当时许多登山家都对意大利登山队持有不同看法。

　　争论结果，不但“阿尔卑斯式登山”获得了肯定，而且在70年代末期，出现了更“阿尔卑斯式”的登山新形式：单身1人攀登珠穆朗玛峰：不使用氧气攀登世界最高峰等新的形式和新的项目。与此同时又派生出几项“阿尔卑斯式”的“高山划船”、“高山滑雪”和“高山飞翔”等新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