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培彦不久前已被逮捕，并供出了几乎所有与他相关联的涉黑人士，但具体的黑金分流方式，很多读者还很难一窥其庐山真面目。通过记者近一段时间的了解，黑金的分配方法已经露出了端倪…… ■接待室里有玄机 在过去的很多报道中，都提到了中间人或者腐败托儿直接从俱乐部拿走现金的消息。实际上，这种黑金的分流方式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使用，大多数的黑金交易其实是在裁判员的接待室里进行的。 记者在与一些熟悉情况的人聊天时得知，一些负责接待裁判的单位在为裁判订房间时，一般都多订出一间，即预订三个房间，时间基本上是从本周五到下周一。按常理，负责一场比赛的裁判共有4名，按照中国足协的规定，他们只需要两个房间就够了。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第三个房间上，它实际上是一些负责接待裁判的单位、中间人、裁判员和俱乐部进行交易的秘密场所。当然，对外宣称，这第三个房间成了比赛监督或者其他相关人员休息的地方。实际上，在2002赛季前，中国足协一直采取在当地设比赛监督的制度，有关方面没有必要为他们准备所谓的休息房间。 这第三个房间无疑成了一个秘密联络站，许多看上去有问题但却无法证实的判罚和比赛就是在这样的联络站里产生的。一位曾经几次目睹过接待室里交易的人士说：“很少有人知道接待室里的秘密，要不是有机会熟悉其中的奥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看到盛有钞票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牛皮纸袋从这里被带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不该发生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这位人士还向记者描述了一个难以证实的细节，A俱乐部为了使自己的成绩在2000年取得重大的突破，在前大半个赛季做裁判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是利用第三个房间进行交易。即使是在这样的房间里进行交易，有的裁判还是非常小心，很多时候他们并不出面，而是由中间人代劳。代劳的方式就是让中间人或者与之有关而他又非常信任的人将钱放在这个房间床铺的枕头底下，然后裁判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里将牛皮纸袋取走。这样很难留下什么把柄，而宾馆也会在第二天将房间“收拾干净”。 ■俱乐部也谋求变通 接待室里的交易进行得久了，有的俱乐部感觉到精神上受到了摧残，原因是，不仅要给裁判钱，还要把相同数目的钱送到某些有权势的部门负责人手中，而且俱乐部还得处处当“孙子”。在不堪忍受这种“孙子”角色的时候，有的俱乐部索性把接待室里的交易取消，而由中间人直接出马做“黑球”，而做黑球的方式一是做对方俱乐部、球员或者教练，二是直接找执法的主裁判。 直接做主裁判的风险较大，因此花费也大，但有的俱乐部宁愿花费大价钱也不愿意再做“孙子”，这是后来出现有的主裁判和边裁判罚明显不一致的主要原因。宋卫平所说的给裁判6万元左右的酬金，实在是小意思，因为在甲A或者甲B的比赛里，一场比赛的裁判费用有可能达到20万，同时还要向有关的单位付上20万元的“保护费”。 2000年B俱乐部实在无法忍受权力部门的脸色，最后放弃了开始时的运作模式，改为直接去联系裁判或者对手。不过，这种操作方式仍然需要相关部门的配合，因为没有权力部门的配合就很难弄到执法裁判的名单，即使知道执法裁判的名单也很难弄清谁是主裁判。一位举足轻重的足坛人物在某比较开化的城市，就曾经亲眼目睹了接待室的操作和此后变通运作裁判的故事。他说：“有很多的细节和情节真像是电影里演的，当你亲眼目睹了之后才明白外界所说的黑只是表面的，而真实的交易就是那样秘密而又赤裸裸。” 不过，很多俱乐部也不敢公开得罪那些中间人或者权力部门的人，害怕他们会找适当的机会报复自己。因此，他们也时常会给那些所谓的中间人一些好处，一是让他们继续寻找机会为自己的俱乐部出力，二是让他们少说或不说自己俱乐部的坏话。B俱乐部就曾经有过千里送现金的故事，他们的一半现金在现场就兑现了，而另一半只能连夜送到千里以外的地方，目的是使各方面都满意，免得自己吃哑巴亏。其间的细节让人动容，两个人提着盛满现金的黑皮包星夜兼程，就像是电影里黑社会向某老板要金钱赎人一样。 ■甲A和乙级才最黑 中间人和“接待室”的确是打开黑金谜团的钥匙，因为这些中间人基本上都与足协或者地方的足协有着非常好的关系，大约有90%的裁判黑金都是由他们进行操作的。他们在甲A和乙级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决定着乙级队的存亡。 由于宋卫平等揭竿而起是从甲B开始的，所以现在的矛头都对准了甲B，但更黑的甲A和乙级目前还没足够的证据涉及。甲A的假球、乙级的黑哨是更大的毒瘤，在乙级升甲B的比赛中，一场比赛的裁判费用至少在20万以上，甚至还出现过50万元的情况，因为凭借一两场关键比赛的胜利，今天的乙级队就可能成为明天的甲B球队。 当然黑的另一个原因还是有的裁判有意无意之间的泄密，不用说在去执法前的几天里，一般裁判都能知道自己会到哪里执法，而且裁判大多有自己的有用朋友，平时免不了聚一聚，酒桌上裁判就会在酒话中透露自己的行踪。一位知情者对记者说：“我曾经亲身经历过，当时在酒桌上我亲耳听到了要价是50万，后来我实在无法再听下去，就提前离开了酒席。”当他提到乙级的时候有些激动，称乙级中发生的事情更令人瞠目，为了到甲B中去制造影响，有的人一场比赛的裁判费用甚至达到了50万。至于甲A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把1999年的事情拿出来，那用在裁判和对手身上的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