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球功臣，喜不自禁。 　　本报记者郭一江摄

　　■文/本报记者沈在群

　　在甲A即将谢幕的时候，上海悄然写下了一个新的纪录——城内的两支球队包揽了联赛冠亚军。中国足球开始职业化以来，还没有哪个城市达到过这样的高度，包括最负盛名的足球城大连和青岛。

　　或许包揽冠亚军之后，上海还是难以赶超大连或者青岛，成为传统意义上的足球之城。在青少年参与足球运动的规模和程度、在本地优秀球员涌现的数量等指标上，上海一时间是难以与连、青比肩的。不过，虽然上海人不见得比连、青市民更爱足球，上海小子也不见得比连、青球员更具足球天赋，但上海今日在足球上的成功却仍然有令人信服的深厚背景。

　　简而言之，是上海和上海人在理解、实践足球职业化方面稍稍领先了一步。

　　优越的海派环境

　　这几年，关于甲A“菜地”球场的批评不绝于耳。足协对赛场质量提出过多次明确要求，但囿于实际情况，按条例“取消主场资格”的铡刀始终没有用过。

　　上海的职业足球，则一直在“很好的草地”上踢着。“很好草地”的评价，来自于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为原定在中国举行的女足世界杯考察赛地的时候，布拉特分别跑到上海八万人体育场和虹口足球场中央比划了几下，他的结论应该让人放心。

　　其实，国内一流的硬件设施只是上海足球系统最基础的部分，这个系统真正为人称道的部分则是软件，一种存在于整个城市文化中的开放性和包容度。米卢老爱强调一句西谚：“态度决定一切”，我倒觉得，正是上海对职业足球独特的观念和态度，锻造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不必细细罗列这些年林林总总的上海足球故事，只举一个通常被认为是失败的事例。

　　那年甲A赛过中途，申花成绩不错，连沪争霸正是紧张之时。申花队全力出击，与当时世界足坛最火的曼联进行了一场对抗。输了这场比赛之后，申花队联赛表现一路走低，很快退出了冠军争夺。不饶人的媒体开始议论“申花是赢了票房，丢了冠军”，有趣的是，上海的媒体和球迷却基本反对这种说法。几年后，离开足球圈的原申花总经理郁知非对我说：“我从不后悔和曼联的那场比赛，只有不断经历这样的大世面，上海足球才会有大出息。相比之下，联赛冠军只是个阶段性的指标……”

　　无需再争论这场比赛的得失，以及它与联赛冠军孰轻孰重，这已经无关紧要。上海球迷、上海足球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才是最有意味的。开放的视野、不拘泥一时得失的宽阔胸襟，为上海足球营造了绝佳的起飞平台。

　　德比牌发动机

　　如果只论一点，不及其余，我想可以为本赛季上海足球写一篇经验小结，题目叫“德比的胜利”。

　　从充分激发俱乐部内在潜力的角度上看，同城德比的存在，实在是申花和国际两家俱乐部最大的福音。

　　去年初，当国际顶着中远的旧名、依靠一班申花旧将，击败申花赢得首场上海德比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只感到了德比在快意恩仇方面的无比刺激。但实际上，这场比赛揭开了上海双雄加速发展的新一页。

　　虽然因为性格的谦逊、多年的友情，或者还因为俱乐部制定了相关的纪律，我们很少听到申花、国际官员与球员们相互之间的明确评论，更不要说那种广泛存在于欧洲联赛同城死敌之间的恶语相向。不过，在与两家俱乐部、两支球队深入接触之后，你会感到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全方位的激烈竞争。从俱乐部层面的形象策划、市场开发、训练基地建设、教练选聘，到球队的内外援引进、训练手段的改进等等，甚至在两队位置相同、资历相近的球员之间，都暗暗较着劲。

　　也许永远没有办法把德比竞争给两队带来的进步量化表达，但从上赛季在甲A中下游混迹到今年双双崛起，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这种远比连沪争霸急迫、细致的德比竞争，所产生的积极效果似乎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10月底上海德比上演前，有人扬言称上海有关方面已指令申花让球，以确保甲A冠军留在上海，这实在是离奇了。刚刚形成一种良性竞争、共同进步的大好局面，怎么可能因为保一次冠军而人为破坏？若如此短视，上海足球断不会有今日之盛。

　　德比的存在，已经成为上海足球的独特财富。相信我，本赛季只是它带给我们的第一笔利息。

　　新思路打开新空间

　　去年，国际以中远的曾用名首度征战甲A的时候，凭借范志毅、成耀东、祁宏、申思的加盟，中远一度以申花的风格把申花队逼得无计可施。年终结帐，中远第9、申花第12，上海兄弟都在甲A中下游落了脚。当时，确实有人发出疑问，认为从球员资源判断，上海同时拥有两支高水平甲A球队似乎力有不逮。

　　仅仅一年之后，申花、国际就站到了甲A最前列。并不是上海的好球员突然都冒了出来，而是上海的两家俱乐部通过出色的商业运作，组建起了更具战斗力的职业球队。细细看来，申花、国际在这方面还有一些有趣的分别。

　　队中核心一朝散尽，让申花一时战斗力大减，但同时也让申花在重建球队上有了更广阔的空间。经过大刀阔斧的人员调整，如今的申花已经不再有球员的籍贯观念，一群能力很强的“外来户”带着几个初出茅庐的本地小将，努力踢吴金贵最推崇的德国式足球。申花能以强劲的攻击力雄冠甲A，三杆能力很强的“洋枪”，加上原辽宁队两把“快刀”张玉宁、曲圣卿，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而吉祥兄弟、于涛、郑科伟诸多小将，进步之快也令人赞叹。

　　国际的本土化在今年达到了鼎盛，在挖来吴承瑛、江津后，他们又把刚刚脱下战袍的成耀东扶上了帅位，上海最有号召力的现役球员基本上都在国际阵中。围绕这批球员的特点，国际制订了注重防守的整体战术，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当然，国际的本土化并没有绝对化，今年他们就没有接纳范志毅、谢晖——国际的组队策略显然有深层次的考虑。事实上，在外援伊万逐渐成为球队核心后，国际的“旧申花风格”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改变。

　　球员资源很难在几年内快速增长，但上海的职业足球却仍然有广阔的空间。申花、国际的不同思路，为上海足球的重新崛起创造了活力十足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