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卢“走穴”促成悲剧 52名中国少年饱受南美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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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2月15日02:23
新闻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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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卢赶场子协助完美骗局成功17岁中国足球少年毁于“公派学习”
十七八岁的青春是美丽宝贵的。当来自北京的足球少年徐磊带着一个美妙的梦想踏上南美大地时，他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无耻的骗局。他说，自己在地狱中度过了饱受煎熬的一年。
善于“走穴”的米卢蒂诺维奇或许没有想到，两年前任中国队主教练时，他的一次潇洒“走穴”促成了一帮中国足球少年球员落难乌拉圭。现在米卢已经到洪都拉斯队执教，而那些孩子有的还在南美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有的已经潦倒回国，正在艰难地寻找出路。
两年前，一国内所谓的体育文化交流公司打着“公派学习踢球”的幌子，先后把52名中国少年骗到了智利和乌拉圭。其中一些孩子如今在乌拉圭一处名为“石头城”的小城市落足。他们恶劣的生活环境成为当地人关注的对象，乌拉圭首都数家电视台和主要报纸都在作连续报道（晨报焦点12日曾有报道）。
徐磊是52名受骗少年中的一位，说起受骗，徐磊感到无可奈何，因为对方制造的骗局实在太完美了。
两年前，17岁的徐磊在四川德阳一家足球学校上学。有一次，他从同学那里得知海南一家公司正在选拔少年足球人才，说是要公派送到南美去学习踢球。他有些动心。
“当时那家公司说得天花乱坠，孩子肯定会动心，”徐磊的父亲徐东名说：“他们说要选6个优秀孩子送到智利去学习踢球，为期两年，全是公派，不用家长花一分钱。他们说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俱乐部，每个俱乐部接收3个孩子，如果孩子能力强，俱乐部会和他们签约，留他们在那里踢球。”
“刚开始他们说要把我们送到南美踢球，并且是免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徐东名开始觉得这像个骗局，但后来米卢都出面了，他也就信以为真了。他回忆说：“那家公司在北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米卢是嘉宾，各大电视台和一些报纸还作了报道。某电视台的名嘴也添油加醋地加以渲染。我还保留着那次发布会的录像带呢。当时我、儿子还都和米卢合影留念。你能不相信吗！”
虽然说是公派，但那家公司还是向孩子伸出了“黑手”。“他们说我儿子在选拔中得了第七名，没进前六，所以要交一部分钱才能出去，”徐东名说：“我儿子出国心切，为此都和我吵了一架，父子关系都闹僵了。最后我借钱交了8万元的学费，3万元的风险抵押金和两万元机票，一共13万元人民币，把孩子送了出去。他是2001年8月7日走的。”
当徐磊坐上开往南美的飞机时，他发现公司发给他们的运动服是假的，意识到他们的南美之行也可能是假的。他说：“那都是些从地摊上买来的劣质服装，一穿到身上就坏了。那时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办法了，钱都交了，人都在飞机上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52名中国少年于2001年8月7日先到了智利，在当地一家名为西班牙足球联盟的俱乐部足球学校内接受训练。公司原先在合同中承诺每天都给他们吃西餐，结果到智利后他们每天只能吃到两个中餐炒菜和米饭，西餐连影都没有。一个月后，公司和学校闹崩，公司人员在一天的早上带领徐磊这些孩子仓皇出走。结果刚到机场，智利国际刑警也追了过来，公司人员和孩子全部扣下。原来公司拖欠学校一些钱，想逃跑赖帐。
一周后，他们还是设法逃到了乌拉圭。在出境时，智利海关人员对徐磊他们说：“你们这些骗子，以后一辈子都别想再来智利。”
来到乌拉圭后，孩子们被送到了一个叫“石头城”的地方。他们住在远郊的一片破烂房子里，每6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周围全是菜地。经常有小偷来光顾他们，偷走了他们两台笔记本电脑和600多美元。有个孩子晚上外出，两名乌拉圭青年把他拦住，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抢走了他的500美元，徐磊的一个价值四千多元人民币的DVD机也被偷走了。
孩子们的生活惨不忍睹。“我们那时像生活在地狱里，”徐磊说，“吃的都是烂菜和馊肉臭肉。有一次我们实在饿坏了，就去偷公司人员的剩饭剩菜吃，结果被他们抓住了，遭到一顿毒打。我们50多个人在一片菜地改成的小球场里训练，来回到要步行40多分钟。后来由于连饭都吃不饱，就干脆不练了。洗澡全是冷水。我当时18岁了，洗冷水澡还能忍受，可我们那里还有一些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啊。”
整天都吃不饱，只好打电话、写信向家里要钱买吃的。但小球员们家里寄的钱一到，就被管理员收走了，说是要替他们保管。孩子们想回国，但公司却扣着他们的护照。后来有些孩子偷到了公司办公室的钥匙，找出了护照，自己买机票飞回了国内。
徐磊无法忍受那里的生活，去年底让父亲给他寄了一笔钱，自己买了一张机票飞回了国内。
徐磊左膝的半月板在乌拉圭训练时被严重踢伤，公司不给他治疗，他每天只能用冰块冷敷。由于膝伤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现在他已经不能踢球了。
“我已经被废掉了，”徐磊说，“更可惜的是那些很有天赋的孩子。其中有4个红塔俱乐部二线球员，公司本来答应送他们到智利俱乐部踢球的，结果现在也都回来了，在家里闲呆着，都被耽搁了。”
“更为可恶的是管理员怂恿孩子之间互相打架，”徐东名说，“一旦哪个孩子有点儿调皮，管理员就让其他孩子对他拳打脚踢。孩子们在那里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受了很多苦，却学会了打人。”
“回来后他什么都没了，”徐东名说，“学业给耽误了。那边足球学校也去不了了。如果他在那个足球学校好好学下去，毕业的时候选择很多。老师会推荐他们去俱乐部试训，可以去当兵，也可以直接保送四川的一家体育师范院校。而现在他什么都没了，每天只能憋在家里闷闷不乐，没了精气神。”
被骗惨了的徐东名希望法律能帮自己和儿子找回公道。律师告诉他，不要单枪匹马去做，最好能和其他被骗孩子的家长一起联名把这家公司告上法庭。他希望能和那些孩子的家长取得联系。为此他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13321108085。
青春无价。“他们又能赔偿什么呢？”徐磊说，“最多赔我们点钱，能赔偿我们的青春吗？”
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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