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盘点：白里透红

　　2003年，在所有各项世界大赛上，中国棋手再一次地一无所获。自打三年前俞斌击退刘昌赫笑捧金杯之后，中国围棋同LG杯就好像是缘分已尽。第五届至第七届赛事，韩国“四大天王”将冠亚军轮番包揽。今年，随着常昊和王磊在八强战中的双双落败，韩国人更是早早地把半决赛变成了“自相残杀”的舞台。

　　那天和王汝南聊起往事，王院长说：“能‘自相残杀’可真是一种幸福啊！”

　　如果给胡耀宇和谢赫一次重来的机会，说不定我们也能在十天前的三星杯决赛上看到中国棋手“自相残杀”的一幕。但最终这一幕没能上演，上演的是47岁的赵治勋如何时隔12年重夺世界冠军的重磅好戏。

　　为了打破宿命，今年的农心杯，中国队排出了超强阵容。但最后阶段尚未打响，我们已经损失俞斌、王磊、周鹤洋和胡耀宇四员大将。古力再神勇，能扫平包括李昌镐在内的日韩四位高手吗？这一仗，多半又是旗倒人亡。

　　中国体育界常常用“阴盛阳衰”来展示某种平衡，寻求某种安慰，但对于中国围棋来说，2003年让她不得不把“阴盛”两个字硬生生地咽回

　　肚子———世界规格最高的女子赛事“正官庄杯”，中国女棋手竟然连一个都没有闯进半决赛。而即便是从中国出去的、有着“世界女子围棋第一人”之称的芮乃伟，也在半决赛中被韩国朴志恩淘汰。赛后，中国棋界清醒地意识到：女子围棋，也已经是韩国人的天下了。

　　白得让人绝望。正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白，王汝南为明年的春兰杯“悬红”十万……印象中，这还是头一遭。

　　韩国没有联赛，日本也没有。但我们有，我们非但有，还越办越红火了。

　　在围甲联赛这个环节上，中国棋界领导层展现了非凡的组织才能。棋手不比其他项目的运动员，相对而言是松散的个体，每个星期都得让他们到不同的地点参加联赛，还不能与国内国际比赛发生冲突，这本身就是一道数学难题。

　　围棋部分管赛程的是金同实，人称金老。金老时常笑容可掬，有一次碰见我说：“比赛多不是问题，多难排的赛程，我也能给它对付了！”当时我就笑了，觉得听上去怎么着都有点像庖丁解牛。

　　棋手们从围甲中挣到了数目可观且稳定的出场费和奖金，但很多一线棋手都对我抱怨过“下围甲很累”。有部分观点认为一些棋手下围甲的时候不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这显然是正确的。

　　但围甲的红火不能否认。今年依旧有不少韩国外援涌入围甲，日本的王立诚和羽根直树这两位国内顶级棋士也应邀加盟了北京亿城队。而明年，李世石将驰援围甲新军贵州咳速停，李昌镐也很有可能再次踏上中国之旅。

　　据说，这两天各俱乐部领队已经联名上书中国棋院，提出希望将围甲改名为围超。和围甲同样红火的还有国内各种名目繁多的邀请赛，但大多带有浓厚的商业气氛。有人说棋手越来越像娱乐明星，为“走穴”而奔忙……

　　棋外生活

　　除了两个月前因获知第三任妻子兰莉娅“有喜”而着实兴奋了一阵子，老聂这一年基本上过得是平平淡淡。大部分时间他都关着机，对外说是“夫人担心手机对孩子产生辐射”，其实是他自己正尝试着改变生活的态度和习惯。

　　大儿子孔令文和小林觉之女小林清芽的婚礼，老聂也没有去。往事已矣，对于情感波折的老聂来说，如今这段婚姻正如一张白纸，等着他自己去书写……

　　马晓春也还没有结婚，像杨乃文唱的“就这么飘着，飘着……”；常昊经常开车接送女儿往返幼儿园，其作息规律有如“背定式”；古力等一帮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有空就往足球场上奔，跑上两个小时，出一身臭汗，能把青春期的忧伤啊、苦恼啊、彷徨啊暂时抛却。抛却不了则一头钻进棋院边上的小饭馆，要一打啤酒，喝它个豪情满怀。

　　至于更年轻些的棋手们，大多还不懂情为何物。

　　据考证，“围棋美女”真正成为一个名词、一种现象，还是在今年春天的围乙赛场上。

　　下半年，毛佳君去了韩国。据说是学习，也有人说是交流。由于和“石佛”李昌镐下成了一盘罕见的和棋，也由于李昌镐每次见了毛佳君都会有不自然的反应，毛佳君在韩国以及中国国内均人气陡升。

　　最近，唐莉也应邀去了韩国。去了必然要下棋，这回唐莉的对手是李世石。李世石比李昌镐更不冷静，做节目的时候说话都结结巴巴。而唐莉的仪态非常优雅，很让国人感到欣慰并骄傲。

　　对于“美女围棋”现象，我上半年曾经请教过王汝南、陈祖德、华以刚等棋界高层领导，也请一些棋手谈过看法。日前，我把同样的事情又做了一遍。

　　王老和陈老的意见相对一致：“美女围棋”现象固然有炒作的嫌疑，但出发点还是为了提高中国围棋的吸引力。在比赛战绩持续不佳的情况下，美女的存在能够一定程度上减少棋迷的流失。华老则干脆认为：总比没有人关注围棋要好。

　　至少，我们还有美女

　　一向觉得围棋是不属于女人的。潜心求道的过程本就太过辛苦，其间还夹杂着周而复始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大大地违背了传统观念对女性的形象勾勒以及审美取向。

　　然而学棋的女孩子的数量丝毫不见减少。想想也是，女性都参与政治了，还不许人家下下围棋？说到底还是一项风雅的艺术哩。尽管达到高层境界的女棋手寥寥无几，但毕竟锻炼了智力，培养了情趣。若是模样再周正一些，更未尝没有别的出路。

　　中国围棋十年来都是一副病怏怏的老面孔，可思想一转变，竟也有了一番别样的鲜活。战绩不好是有点对不起大家，但可以把“围棋美女”的招牌举在胸前，试试能不能对得起大家一点。美女阵地是个后花园，在外边没头没脸了就躲进去。外头看起来，是个香艳的堡垒。

　　唐莉和毛佳君大概自己也没想到竟然靠围棋出了名。要是她俩不会下围棋，或者只知道“四子围一目”、“两眼成活”等基本法则，那个头高挑的唐莉也许哪天进了模特队，娇憨可爱的毛佳君则最多就是个钱塘江边的小家碧玉。

　　可现如今，这两个小妮子真不简单哩。毛佳君见了李昌镐，有人没人都叫“昌镐哥哥”；唐莉不用开口，只需婷婷袅袅往那儿一立，就能教李世石原形毕露，变成一抓耳挠腮的小屁孩。

　　伴随着“围棋美女现象到底好不好”这一问题同时出现的，是“围棋美女到底美不美”。我认为这非常难以回答。要么显得言不由衷，要么把中国围棋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后花园给毁了。再说，在李昌镐和李世石那里都已经有了答案了，我们又何必自拆墙角？品评美女是一回事，品评围棋美女又是另外一回事。后者，人家“二李”肯定最有发言权，你要不服，练一盘试试？

　　最近，我们的围棋美女跟韩国棋界接触频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觉得有点“昭君出塞”的意思。当年昭君肩负重大的政治任务告别家乡，以一己之牺牲搞定了国家之北方大敌（没有人会相信昭君是心甘情愿整天啃羊肉、喝马奶的），眼下毛佳君和唐莉的使命与之差不太多，或者，她们在“学习”和“交流”的过程中可以尝试着执行这项使命。

　　如果———只是如果，李昌镐和李世石不拒绝做单于，那么，毛佳君和唐莉就有更大的可能为中国围棋除掉两个大敌。到那时候，我将诚恳地收回有关模特队和小家碧玉的一切比喻，并强烈呼吁棋院高层为她们树碑立传，使后人牢记中国围棋是怎样完成了一次对外的征服。

　　阿Q精神从来就是孙猴子后脑勺的三根救命毫毛。棋，是下不过你，但至少，我们还有美女。(许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