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塔闹退出,多少有点出人意料,倒不在于红塔集团每年如天文数字般的利税实力,而是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家正在走上升通道的俱乐部,即将进入成绩和产业的收获期。即使要退出,也应该在日后选择更适当的时机,以更从容和负责任的方式退出。
不是吗?1997年红塔借壳深圳金鹏成功进入足球圈,1999年请来戚务生冲A成功。在度过了草创期后,2000年始,红塔队开始按照戚务生“深挖洞、缓称霸”的韬略稳步前进,仅两年功夫就已步入能够影响甲A冠军归属的那么几支强队行列。今年虽然最终名列甲A第7,但谁都清楚,若不是最后四五场“非典型”输球,完成进入前6名的目标一点都没有问题。
在成绩稳步上升的同时,当年戚务生招入的那班二流球员渐渐成器,红塔在中国足坛的影响力也迅速提高。周挺成为第一名由云南培养的国脚,王霄等人的身价在暴涨,前几年花大钱送到巴西培养的小球员也成长起来。特别是7月底8月初,由红塔担任主赞助商的皇马中国行更提升了红塔的国际知名度,表明在足球产业开发方面,红塔决心并已经趟开了一条路。凡此种种,都说明红塔玩足球正渐入佳境,与以前全兴、寰岛以及现在的国力等俱乐部要退不退前的衰败景象都截然不同。
然而,红塔还是要退了,以一种不顾一切的非理性方式仓皇逃跑。说仓皇,是因为它根本没有为效劳多年的球员和球队安排好身后事;也因为就在4个多月前,它还烧钱上千万请来了皇马“马戏团”,显然,在那个时候,红塔人根本没想到要退。相反,那时红塔高层要搞大足球产业的豪言壮语,人们还记忆犹新。据说,红塔退出的最大理由是,7年6个亿的巨大投入没有得到相应回报,也看不到回报期。这样的解释,与其一贯宣传的品牌形象相趋甚远,红塔人以有害人类健康的烟草专卖所得到的丰厚利润搞足球,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具有回报社会和回报云南父老的公益成分,是不该太计较钱的。
所以,尽管中国足坛进进出出的企业不计其数,作为一种市场行为,多指摘无益。但对于红塔的仓促退出,有必要给予特别的谴责。至于7年6个亿之说,倒可以作另一种审视。戚务生以善于调教二线球员、带弱队著称,在他执政的4年多时间里,从来没有花巨资买过一名大牌球星,包括外援。既然都是二三流球员,那么工资、奖金也不会很离谱,事实上,红塔队不是以收入待遇高著称于甲A,怎么会一年要耗费掉差不多1个亿呢?
只能推论,红塔俱乐部存在着相当严重的管理黑洞,在某些说不清的环节,国有资产大量流失。人们记得,在王宝山任总经理期间,红塔是支有名的问题球队,比如隋波事件,比如那特别多的点球。戚务生执教后,赛场内外的丑闻少了许多,但又产生了关于大戚大权独揽、经常干预总经理职权范围内事务的传闻。管理的缺位,导致了俱乐部极度缺乏控制力和凝聚力:戚务生一与俱乐部闹别扭,球队成绩就大滑坡,而他一离开,球员也纷纷作鸟兽散。
这一切说明,红塔尽管在足球上投入巨大,但在管理和文化建设方面严重滞后,甚至可以说始终没有建立过与其形象相匹配的现代企业制度。俱乐部不是靠一套健全的机制维持健康运转,而是过于依赖个别强人的铁腕。这就出现两难局面:如果放权强人,那么俱乐部就变成了家天下,这是集团不能容忍的;但一旦行使资本的权利,强人便撂担子,而俱乐部和球队也果然陷于瘫痪。
在足球上,红塔是个虚弱的巨人,除了钱,什么都缺。亦夏(来源:体坛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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