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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尊严 必须离开--辽足副总黄祖刚辞职内幕
2004年1月12日01:59  北国网-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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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队作战参谋,到中国第一家球迷协会的负责人;从足球学校的校长,到辽宁省足协主席;从辽足俱乐部常务副总经理,到辽宁女篮总经理,黄祖刚的人生阅历真够丰富的。黄祖刚的眼镜后面,藏着辽宁足球太多的诡秘;而他从球迷领袖跃升官场的传奇,更是值得玩味。

  黄祖刚说,他是一个没有激情就活不了的男人。但这次主动离开辽足俱乐部,原因就是把激情耗尽了。“为了尊严,必须辞职!”

  黄祖刚很不喜欢别人叫他黄总,“这样的称呼,一下子把我们的距离拉远了,你还是叫我老黄吧!”

  来辽足之前,老黄已经在家赋闲将近两年,这次出山他是准备大干一场的。风雨飘摇中的辽足,也的确给了他一个施展的舞台,回归、冠名、中超甚至寻找主场,这其中黄祖刚都是居功至伟。但是一切都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黄祖刚却突然作出了请辞的决定,这实在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

  “这是一次艰难的抉择,也可以说是一次幸福的抉择……”老黄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心里话我真是不愿意离开这支球队,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晚是要分手的。”

  其实,黄祖刚离任早有先兆。最近半个月以来,向来配合媒体采访的老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不肯接听任何电话。记者们一遍一遍地拨打他的手机、小灵通以至家里电话,但始终无法与黄祖刚取得联系,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后来,老黄承认:“我真的很郁闷,我也知道大家很关心我。”“我是俱乐部的常务副总,也是新闻官,但对于转让的事情我的确是一问三不知。人家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怎么能去主动打听呢?”最近一个月以来,辽足俱乐部经常会有球员家长前来讨债,但俱乐部的老总们纷纷躲了出去,只有老黄坐镇俱乐部,因为他跟这些家长颇有渊源。要债的球员大多出自当初黄祖刚一手创办的绿茵足校。“家长们一口一声‘黄校长’,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的确是做不了主,就像转让的事情一样。男人都是有尊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干干脆脆地离开。”于是,彷徨中老黄终于下定决心。

  黄祖刚始终强调:“我和张曙光之间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相反我俩一直非常默契。”老黄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他并不打算再见张曙光,“我本打算给他留一封信,但后来一想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将来怎么再见面?”于是,黄祖刚决定当面请辞。不过,在张曙光下榻的高登酒店门口,他还是犹豫再三,徘徊了几圈之后,他最终还是走进了张曙光的房间。

  据说,张曙光当时情绪很激动,因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战友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所以他有些手足无措。不过,黄祖刚显得毅然决然:“男人嘛,既然作出决定,就不会反悔。”当老黄离开后很久,张曙光依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当晚,张曙光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老黄的手机,但下定决心的老黄再也没有接听他的电话。“为了辽足,挨骂也值!”

  黄祖刚在辽沈足球圈里人望很高,当初辽足请他出山,就是看中这一点。老黄是一个很讲感情的人,他说过:“既然看中我的能力,我当然要殚精竭虑,竭尽所能,否则也对不起大家的期望啊。”

  过去的半年时光,不能说是辽足历史上最艰难的时光,但绝对是最危险的岁月。一个个急流险滩接踵而至,大有巨厦将倾的味道,黄祖刚辅佐着张曙光,磕磕绊绊地走过这段日子,辽足这艘大船总算没有沉没。

  辽足回归之初,主场和冠名是最为棘手的两个难题。黄祖刚利用自己在圈里的名望竭力奔走,尽管最终辽足未能回到五里河,也未能冠名联通,但是与抚顺和中顺结缘,黄祖刚也功不可没。

  回归后的首场比赛,辽足坐镇抚顺迎战青岛。黄祖刚一展当年球迷领袖的风采,短短几天时间内,他把全省十几个球迷协会招呼到辽足的旗下,组建了规模庞大的“雷锋军团”。那段时光,老黄精神焕发,激情澎湃,球迷们也依稀看到了辽足振兴的希望。

  谁知道,转眼间辽足的形势急转直下。三连败之后,中甲的大门已经向辽足招手。一时间,媒体的口诛笔伐令辽足俱乐部喘不过气来。舆论称:“辽足靠什么进中超,难道就靠那个大嗓门,空有一身激情,却束手无策的黄祖刚?”老黄看到这篇文章不禁哑然失笑,但他的确是忧心如焚,当时他曾经说:“现在不是骂的时候,辽足需要帮助,需要理解。将来,如果辽足真的掉了级,大家到时候可以痛痛快快地骂,就是骂死我黄祖刚,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当时,球员跟俱乐部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因为拖欠工资),张曙光甚至不敢在球队面前出现。黄祖刚曾经担任过辽足的领队,所以球员们还算买他的账,因此俱乐部委派黄祖刚全权负责球队。最后6轮,黄祖刚全程督战,结果辽足以一个漂亮的6连胜跨进中超的门槛。

  辽足的坎坷当然不止于此。老黄自己最为得意的非中超验收莫属,当时几乎没有人相信辽足能够跨过验收的门槛。黄祖刚先是陪张曙光秘密进京,利用自己的私人关系提前打通关节。随后,他又拿出自己当作战参谋的看家本事,连续几个昼夜下来,一个作战地图一般的中超汇报报告跃然纸上。据说,郎效农看到这个报告之后,对辽足的工作非常满意,以至于后来的基地检查成为走过场。

  回过头来,再看走过的坎坷道路,黄祖刚心头不免涌起些许唏嘘:“我无意炫耀自己的功劳,只要辽足进了中超,我挨骂也值了。”“为了朋友,永不变节!”

  黄祖刚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球迷出身。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黄祖刚就是全国闻名的球迷领袖,沈阳球迷正是伴随着这个名字红遍大江南北的。

  谈起那段岁月,黄祖刚现在还洋溢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时侯我能张罗,球迷们都听我的,每次比赛我们都有固定的位置。在全国我们是最先搞军乐团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部队嘛,手里也有这个权力。马林、高升他们每次都是在我们的欢呼声中走进场地的,马导就跟我说过:‘黄大哥,要是哪场比赛看不到你们,我们心里都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啊!黄祖刚本来是沈阳军区极有发展的作战参谋,但为了足球他不惜退伍还乡。黄祖刚一手组建了沈阳市球迷协会,还发起并自筹资金组织了辽宁省足协,这也是他由球迷向官员的一个过渡。不过,省足协最初并未纳入到体育局系统,因此充其量是个民间组织。等到后来,体育局收编足协的时候,黄祖刚名正言顺地成为政府官员。

  有一件事情黄祖刚现在还津津乐道,他与倪继德、杨玉敏等人一起创办了中国第一所足球学校。仅仅从郑智、王霄、杨威、杜震宇、于波这一长串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所足校的实力。每次郑智这些球员见到黄祖刚的时候,都会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黄校长”,此时老黄的心中就会平添几许自豪,几许温暖。

  有人说,黄祖刚早已经蜕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激情满怀的纯球迷,他靠足球发了家,当了官,混上了俱乐部老总。如今,离开辽足的时候老黄却偏偏提起了这个话题:“我知道这些说法,但我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光着膀子吼叫的球迷。说我蜕变也好,说我变质也罢,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气节一点没变,如果变了,就对不起那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

  老黄所说很朴实,也很真挚。在他家的庭院里,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足球;在他的车里,惟一的装饰也是足球;在辽足获胜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到他肆意的嘶吼。在他的身上,我们依然可以找到当年“球迷皇帝”的影子。“为了梦想,转战女篮!”

  黄祖刚悄悄地告别了辽足,他将去辽宁宝成女篮俱乐部担任总经理。对于新的岗位,黄祖刚如此展望:“我一直梦想辽宁三大球能够重振当年的雄风,成为全国霸主,到辽宁女篮,我就是想实现这个梦想。”

  老黄辞职的时候,辽足正远在三水集训,这个消息震动了全队。“太突然了?为什么要走呢?辽足不是马上就有钱,就要好转了吗?他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过好日子了吗?”球员们心里泛起一长串问号。

  黄祖刚离开的时候,心中很坦荡,他说:“我走不是针对某个人,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决定,我不希望我的离开给这支球队带来任何的震荡,我希望辽足能够平平安安地完成转让,能够开开心心地走好。”“我虽然不跟球队在一起了,但是我永远也不会远离辽足,我将一如既往地关注着他们。”

  黄祖刚所言非虚,这个早年在看台上成长起来的足球经理人,说起话来依然像当年那样真挚:“王亮他们跟我儿子的年龄差不多,这些孩子将来能好,辽足将来能好起来,我心里就没有遗憾了,我会祝福这些孩子的。”

  黄祖刚说,他这辈子注定要跟体育在一起,过去所有的选择,他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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