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亚洲最佳门将“落难” 张惠康扑不出人生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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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SOHU.COM 2004年3月2日01:56
北京娱乐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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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是中国足坛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他曾经在1988年被评为亚洲最佳门将。但看着眼前目光呆滞、不苟言笑、已经有些发福的张惠康，你却很难把这二者联系起来。自从上海精神病康复中心出院之后，张惠康把经营一个收入不高的体育彩票店作为自己的工作，但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提起张惠康，稍有点资历的球迷对他都很熟悉，因为他曾经是中国男足的主力国门，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被斥为“最没有进取心”的中国队中，张惠康被称为是惟一的勇士，并在当年被评为亚洲最佳门将。而在1989年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决赛中，著名的“黑色三分钟”也正是发生在张惠康把守的大门。
但自从在1993年被诊断为“忧郁症引发的轻度精神疾病”并退出了国家队之后，张惠康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即使他在前几年痊愈出院后，张惠康这个名字也鲜为人们再度提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惠康在人们的记忆中渐渐地被时光吞噬掉了。
在联系采访张惠康时，他的妈妈却一直不愿儿子接受记者的采访。但在记者的软磨硬泡之下，张妈妈还是勉强答应了。上周六，记者冒着小雨赶到普陀区，在费了很大的周折找到张惠康所住的小区后，却找不到要找的那栋楼。这时候记者问了小区的一个路人：“您知道张惠康家住哪儿吗？”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楼。但在走进那个光线昏暗的小楼后，记者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大名鼎鼎的张惠康所住的地方。这时候一个小伙子从身后走了上来，记者赶忙上前询问，“张惠康家是住这里吗？”小伙子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虚掩的门，“没错，就是这。”
一进门，正在做饭的张妈妈迎了出来，在客厅里面的张惠康闻声也走了出来。张家的客厅不大，7平方米左右，家具摆放得十分拥挤，正对门口的电视柜里面全部是张惠康做职业球员时的奖杯和奖牌，摆得满满的，客厅再向里走就是这套房子惟一的卧室，张妈妈笑着说：“里面乱得很。”
张妈妈为儿子未来担心
今年42岁的张惠康有些发福，已经有了一些白发，只能从相貌上隐约看出一点昔日的影子。张惠康坐在沙发上一直不说话。而张妈妈一开口竟然有些哽咽，“如果将来他自己过，我实在不敢想象他会过成什么样。”从张妈妈的目光中，你能清楚地读出疼爱、无奈和痛惜。
谈到生活情况，张妈妈不住地摇头。而看到一旁的张惠康不声不响、面无表情地坐着，张妈妈只好自己介绍起儿子的情况。她说，从1993年退役到现在，张惠康三次入院，而这期间，为了治病，张家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具体花了多少钱已经算不清楚，但张妈妈还记得他们曾经为他买过一万多块钱的一种据说很有效的中药。
属于上海体育运动技术学校退役运动员的张惠康，每个月能从体委领取900多元的退休工资，但900多元对于他这个病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幸好上海市体彩中心帮助张惠康开了一个体育彩票店，虽然收入不多，但毕竟这也能带来一点收入。但总的来看，张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张妈妈年纪有些大了，每当谈起张惠康，她就不住地摇头。早先她还担心日后张惠康甚至都养不活自己。不过她现在心有些放宽了，她觉得儿子能够养活自己。张妈妈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儿子。看得出来，张妈妈其实对张惠康独立生活的能力还是很担心。
病愈仍被看成是病人
张妈妈在采访时道出了不想接受我们采访的原因，因为在前些日子一些媒体报道张惠康的时候，张惠康确实一度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并且上海市体育局还成立了帮困基金会，张惠康作为首批五人帮困对象之一得到了1万元的帮困金，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困扰着这原本不幸的一家，媒体关注之后人们开始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光来看这位老国门，这让做母亲的很心疼。
在与我们的谈话中，张妈妈的眉头一直皱着。回忆起1991年张惠康的那次受伤，张妈妈还是说得触目惊心，“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头撞上了门柱，血一下子就顺着脸流下来了，旁边有几个人把他扶了下去。”那次头部受伤对张惠康来说绝对是痛苦的回忆，他当时就感觉头像裂了一样，医院的诊断是神经性脑震荡，而在那个年代，做运动员的还想不到通过什么医疗保险或者其他的方法预防自己发生意外的情况。除了性格问题之外，那次重伤也是造成张惠康患上轻度精神疾病的原因。
提起当年队友他一言不发
当记者向张惠康问起当年的国家队时，张惠康依旧是有礼貌地侧身坐着，但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记者问：“当时你在国家队最好的朋友是谁？”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只听说这些人经商的经商，执教的执教。但话说到这又停住了。
当记者一个个提起他昔日的队友时，张惠康却又开始不语了，看得出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勾起张惠康说话的欲望，倒是这些名字勾起了张妈妈的回忆，她不时地说：“哦，对，他呀。”
经常周日和老年队踢球
在聊天的过程中，张惠康只有几次眼睛发亮地多说了几句，而这些话题都是跟足球有关的。他表示，他现在还看球，意甲英超之类的也会看。他很兴奋地说：“他们（中远）原本给我球票让我到现场去看球的，但现在他们的基地搬到浦东去了，太远了，因此我一般就是在家看球。”
对于是否还能踢球的问题，张惠康脸上难得出现柔和的微笑说：“我现在还是喜欢偶尔去活动活动。”他告诉我们，通常他都在周日与一个老年队到附近的学校去“活动活动”，有时候是六人制、有时候是七人制，人数不定，也不可能像正式比赛时那样打满90分钟，“现在体力可不行了。”张惠康摇着头笑笑。
始终没找到合适工作
张家开的体育彩票店就在小区外面的街边，离家很近。张惠康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店里帮忙，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张妈妈在那里忙。张妈妈说，彩票店的收入实在有限，因为附近的居民大都是工薪阶层，多数时候都是买几块钱的碰碰运气。而据了解，这个小店还曾被盗贼偷过，但对这个经历，张妈妈却缄口不言了。
对彩票比较熟悉的同事建议张惠康利用自己的无形资产建立一个彩票聊天室以吸引大户的彩民，张惠康没有说话，张妈妈在旁边摇摇头说：“他一个人撑不起来的，他不爱说话。”
对于找工作的事情，张惠康说，前一段时间曾经有人帮他找了一个体育经纪公司的工作，但是他做了半年就放弃了，而对于原因他不肯说。
在离开国家队之后，张惠康也曾经去香港的职业联赛中为一支球队效力，但同样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除了性格内向之外，语言不通也是他在香港谋生的一个障碍。现在的张惠康似乎对找工作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当记者问他有没有想过到足球学校去教小孩子时，他眼睛望着地板笑着摇头。
离开的时候，张惠康在母亲的催促下换上鞋追出来送我们，他依然不会寒暄，但是很有诚意地一路跑下楼来，目送我们离开。记者在小区中随便问了一些人，没想到几乎人人都知道张惠康，并知道他名气很大，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据了解，在他住的曹阳六村，只有老一辈的邻居认识张惠康，他们叫他“阿康”，但绝大多数年轻人都已经不知道他是谁了，他们只知道他是那个卖彩票的日杂店中那个老实不多话的中年人。
信报记者刘静涛郭梁
个人档案
1962年7月22日出生
1970年－1977年上海市普陀区少年体校
1978年－1982年上海市少年体校
1981年－1982年中国国家青年队
1982年－1985年中国国家希望队
1983年－1993年上海足球队
1986年进入国家队
1987年奥运会预选赛
1988年汉城奥运会
1988年国内联赛金球奖
1988年第九届亚洲杯最佳守门员
1989年世界杯外围赛
1983年、1987年第五、第六届全运会
1993年退出国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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