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体育讯 和另一位记者潘燕生分散高山反应的注意力,一直在旁
边给我们唱歌,我们默默地听,连一点儿感谢的笑容也没有。他唱:“慢慢地陪着
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时……”当时我想说:“应该是慢慢地陪着天地走,慢慢地
知道生命结果。”可又没有力气说,直到下了山才有闲。说说山上的感受,引得李
致新、王勇峰一阵狂笑,第一次进山的样子实在是狼狈透了。
从非洲回来后半年,登山界出了一件大事:1991年在梅里雪山遇难的17名勇士
的遗骸被发现了。中国登山协会组织搜索队前往云南,我随行采访。
走之前,因公务在身,留守的王勇峰专程来为我送行,曾曙生主席总是说感谢
我们,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出差而已。
但这次梅里雪山之行,让我看到了另一种生命结果。17名勇士中有孩子的父亲,
有19岁的大学生,他们因为山而留在山里。当我们把21份遗骸样本带到大本营的时
候,我望着那个小背包忍不住的掉眼泪,我不认识他们,却如同他们是我生命中的
一部分。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就有了它的缘由。
1999年,我和张伟再次采访七大洲最高峰行动,这是最后一站了,我们也仿佛
多了一种身份:登山者。一同准备装备,联系登山事宜,就像这也是我们为之奋斗
的目标。
大概是因为出发前的这种心理准备,在海拔4700米的大岩壁上,王勇峰下令全
体下撤的时候,我无法接受。张伟说,你是记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开始忍
不住想哭,李致新说:“往上走走,感觉感觉得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明白我的心理,我希望是他们中的一员,像他们一样,登顶成了我的一个目标。
这就是一个大概的过程,从一个旅游者到一个采访登山的记者,到一个想成为
登山者的普通人。我也想搞清楚山里藏着什么,让我们和他们一样着魔。很多人说
写写登山家的故事,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的生活。其实,读故事是不能了解的,
只有自己去体验、去感受,感受生命的种种发现。从这个角度说,我和张伟那么感
谢李致新和王勇峰,并不是他们为我们的写作提供了非常多的素材,而是他们引导
和影响我们发现了生活和生命。
因此,如果你读完他们的故事,能放下书,向着大山,向着山野走一走,那么,
才是真正的收获。
1999.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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