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中韩长沙会战,下半时第2分钟,崔成国右路传中,曹宰榛后门柱头球回敲,13号金东进中路迎球凌空抽射破网,比分被定格为0比2。
国奥既无缘雅典又无力破韩,“双败”再一次把中国足球逼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
春天的长沙没有艳阳,中国足球更没有可资庆贺的节日。两个月前,国奥方面信誓旦旦力图让人们相信,汉城之败纯粹意外事故,五一长沙会战定叫韩国人受辱而退。当出线的黄粱梦彻底葬送在德黑兰高原后,长沙之战更成了某些人眼里的救命稻草,在“为荣誉而战”的堂皇口号下,所谓“反恐”蜕变为一种为了乌纱帽的危机公关行为。
然而,中国足球没有奇迹,也不存在侥幸。在长沙的苦雨凄风中,只要打平就可以出线的韩国队踢得坦荡而职业,开场就大举出击,进了一个球后依然还力争打进第二、第三个球,令沈家军将士连发动嘴上风暴的底气也不复存在。如此不留情面,又身为中国足球长达二十余年的苦主,可是韩国人的磊落表现还是赢得了长沙球迷的热烈掌声,也反衬出与他们同龄的对手在踢球的境界上是多么的不阳光,甚至猥琐。
这场比赛只是再次证明,不论实力水平还是理念境界,中国足球都远远落后于韩日。继续在这种平台上与它们相争,既不啻与风车搏斗,也无异于自取其辱,豪赌越烈、受伤越惨。回望历史,中韩虽有差距,还不至于达到恐惧的程度。但自10多年前中日韩三国先后启动职业化改革后,我们与韩国的差距是越拉越大,而对日本所曾经拥有的优势更已然彻底逆转为劣势。
蓦然间发现,曾经被视为诺亚方舟般的职业化改革,不仅没有拉近中国足球与世界的距离,反而扩大了与亚洲先进水平的比较差距。不妨借用一个经济学术语来描述三国间的竞争态势,中国与日韩已经形成“剪刀差”关系,三者都以职业化为足球发展的基本引擎并以此为平台展开超过10年时间的同质化竞争,可是,投入越大,我们的差距居然更大,其状就如一把剪刀,越奋力张开,顶端的差距就越大。当然,这并非职业化之过,而是因为我们的所谓职业化,始终服务、服从于出线足球,更可以看作是出线足球的奴婢或小媳妇,一个“伪”字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效用。看看历届足协豪赌出线的种种穷兵黩武又肆无忌惮的举措,再比较一下人家日韩国字号与联赛两个轮子健康运行、比翼双飞的情况,就不难理解剪刀差是怎么产生的。
堕落是堕落者的通行证,“出线”扭曲了中国足球,令其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一条不归路。过去20多年的屡战屡败史就不提了,在此一轮豪赌中,国奥队已经输了,先天关爱不足、后天又营养不良的国家队又将成为新的祭品。可以断言,中国足球一日不确立联赛为本的理念,并以此为基点理顺各项关系、整合各种资源,国字号球队就永无见底,更不可能有反弹乃至翻身的时日,这里面没有任何侥幸,也非抽到一支好签或请到一个外国传教士所能颠覆。
中国足球需要救赎,但豪赌是没有前途的,也不是偶尔赢一回韩国队所能拯救的。已经被扒光了衣服的中国足球的惟一出路就是退而结网,比如发一个“毒誓”,在五到十年的时间段内摈弃任何功名,而致力于搞好国内联赛之根本。当然,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关决策者智慧和勇气兼备,既能够抵制上级领导的金牌压力,又能够抵御自身的政绩诉求。其实,即便直面2008北京奥运会,也从来没有人指望过靠足球这个项目来争金夺银,历届足协领导试图靠出线来为自己的仕途贴金的努力也无一例外落空,反而饱受口水之苦。既然如此,不如淡泊明志,重塑中国足球的未来。 (周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