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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雅漂日记(2)
SPORTS.SOHU.COM  2004年5月17日19:43  Sports.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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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涛雅漂日记 9月20日---10月7日

    9月20日。。。。。。幺哥讲,这是水葬台。想不到我们的接应点就设在水葬台下游百多米远的地方,从水葬台边流过来的江水就被接应队员们打来作洗碗洗锅之用。营地前有一道伸到水里的石墙。石墙缝隙里挂着一些破烂的衣物,石墙下一个泛着白沫的回水荡里也漂浮着一些布条,大概都是从水葬台那边漂下来的。看着罗凯和“老苦”就在那儿淘米、提水,我和“公公”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但晚饭时,吃着那水蒸的饭,用那水淘洗后做的土豆丝、回锅肉,直吃得满嘴流油,早把下午看到的给忘了。

    9月21日。。。。。。边防五团的一个副团长和我们谈熟了,他私人赞助了我们两盒压缩饼干。还告诉我们一个重要情况:老百姓传说在离萨噶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峡谷里,雅鲁藏布江被一个巨大的山洞给吞噬了,江水流入了地下,又不知到什么地方才从地下冒了出来。幺哥拿着地图和那个副团长分析了半天,估计那个峡谷在达孜附近。其它具体情况那个副团长也不太清楚。我们分析,那个所谓大洞和流入地下,可能是一个很深的峡谷里的大跌水。。。。。。到拉孜得八天,是开漂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段,补给很成问题。和 “公公”进县城想买点蔬菜,萨噶县城有三家蔬菜店,却没什么蔬菜可买。冬瓜卖八元一斤,一个大冬瓜就得上百元,不敢下手。前途莫测,为减少风险杨勇决定这一段只下两条船,共十二人,我和“公公”都在这“十二人敢死队里”,幺哥还找了两根碗口粗的长木棒,说是冲险滩时用得上。出发的时候,无论是上船的人还是上岸的人,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乌干达”冲上来给我们十二人每个都拍了一张特写,我觉得他妈的像是在给我们拍“遗相”。船划出去很远,还能看到送行的人还站在水边,默默地看着我们......

    9月22日风平浪静的日子终于开始改变。下午进入了一个峡谷,听着远处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水声,大家有些兴奋和紧张。。。。。。大家把救生衣都穿上了,等林波给了一个手势,大家一声呐喊,船迅速地离岸,冲入了急流中。。。。。。大浪一个接一个地打来,船头剧烈的颠簸,水花四起。船头的红旗迎风招展,被水一打湿,再被风一吹就紧紧地缠在我头上,无法腾出手去撩开它,弄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拼命地划桨。有时旗被风吹开一角,让我能看见如山一般涌来的巨浪。。。。。。刚能感到从头到脚全身已湿透的时候,船就已经冲出滩了。。。。。。。。。。。。峡谷右边一块稍平缓的坡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寨子。寨子里的房屋全用石片、石块搭成,有点像四川阿坝境内的羌族石碉楼,但远没有那么精致,很粗糙、破败,同峡谷里的荒山野岭浑然一体。刚靠江边,寨里跑出来几十个老的老小的小、衣衫褴褛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住。我们往寨子里走去,这几十号人也争先恐后地跟着我们,小孩更是兴奋得在我们身旁跑来跑去。这些小孩脏得一踏湖涂,脸上像是抹着锅烟灰,一个个黑乎乎的。大人们也好不了多少,只不过大人们的神态和目光都很呆滞,大概是少与外界接触的原因吧。后找到一据说是村长的人(这儿还有村长!)了解情况,经罗浩翻译,知该村为吉隆县隆德村。该村为半农半牧村,有上百年历史...... 寨子里野狗很多,不敢乱走。村外青稞田里遍地野鸽子,轰赶一下,满天飞起,数目之多让人咋舌。寨口一个玛尼堆,玛尼石上的“六字真言”全为深浮雕所刻,风格很粗犷,与拉萨所见迥异。离开村子时,杨队长让曹德给村民们一些药。村民们一涌而上,争相索要,连装药的一些塑料薄膜袋也分而抢之。离开村子,我们顺江而下。看着那些站在水边目送我们远去的村民,想到村长所言:村里人最远只到过仲巴。我想,“拉萨”对于这些村子里的人来说,大概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吧?而我们这些坐着红色的“牛皮”船穿着红色的衣服的人,大概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传说在隆德村代代相传吧?出村几百米的一片江边石滩地上,看见几十只小草鸡正悠闲散步,急忙大喊:“快靠岸!”。船靠岸边,未等停稳我就跳上岸去,穿着沉重的水靴直追过去。跑出几十米。连根鸡毛都没抓到,我就累得趴下了。我忘了这里仍旧是四千多米的高海拔地区。。。。。。离隆德村前,村长讲不远处有一个大滩。果然离村不到两公里就看到了这个大滩,乱石林立,水势汹涌。。。。。。眼看着一个个巨浪劈头打来,手中的木桨划在水里是那么的力微和无足轻重。巨浪从船头扑来,将在船头的我和老包打得几乎睁不开眼,浪头过去,刚能喘上一口气,又一个大浪劈头盖脸地将我俩打得深埋在水里。小船在波峰浪谷间上下跳跃,几欲将人掀到江里。。。。。。一出阴暗的峡谷,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平原出现在我们眼前......

    9月23日。。。。。。进入萨噶县东部以来,牧民点和牛羊逐渐少见。江两旁以农业为主的村落逐渐多了起来。村旁可见大片收割过的青稞地,成群的小鸟在田里飞来飞去。我们在江边一堵四、五米高的河堤下,发现一片生长茂盛的松柏林。这一带的海拔为四千二百多米,按理这种高度不会有高大的乔木生长。并且,在我们走过的萨噶县的大部分地区中,我们没有见到过一棵松树这样的高大树木,甚至就没有一棵木本植物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这片松林是从哪里来的种子?又是如何生长下来的?杨勇说这是一个值得植物学家研究的问题。。。。。。在一个村边,看到几个妇女在淘洗大把大把的小白菜、嫩油菜,让很久没吃上蔬菜的我们大咽口水。十一块钱买了满满一军用背包,我们划着船,“曹公公”就像个主妇似的坐在船头择菜。。。。。。晚上宿营于达孜。达孜往下就是那个被沿途藏民讲过很多遍的峡谷了。。。。。。刚一搭起帐篷,就见几里外的村庄和寺庙里人头晃动,一队队的人影向我们飞奔而来。下午刚和老包在船上吹过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看着四处田野里涌来的人群,我开玩笑地对老包讲:“阿拉伯弯刀来了!” 天黑了下来,点着电灯的帐篷门口挤满了好奇的老藏。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他们就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和帐篷里的一切。我们吃饭喝水、谈话、吹气垫、铺睡袋,无不是在几十只亮闪闪的眼睛注视下进行的。直到大家要睡觉了,我们才不得不将他们吆喝走,但为防意外,我们仍将船上的所有东西搬进了大帐篷里。

    9月24日早上将两条船用从萨噶带来的那两根大木棒牢牢地联在一起,看起来像一艘“缩水”航空母舰。曹德坐在两船联接处的尾部他称为 “航空母舰的厕所”的地方。林波把摄像机磁带、电池捆在腰间,外面还罩上两件雨衣以防水,直把自己弄得像个孕妇似的。。。。。。过了温泉,雅江正前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迎面而立,山体犹如刀劈斧砍般险峻。右面也有一座高耸的大山。两座山将雅鲁藏布江去路迎头堵住,两山之间只有一道曲曲折折的山缝将雅江放了进去。峡口江面上两块巨石像两把石锁锁住江面,走到峡口向里张望,峡谷里幽深曲折,江两岸的山体像把把利剑直插江中。雅鲁藏布江像一条因被困住而狂暴不已的巨龙,在幽深的峡谷里咆哮如雷。江水怒涛翻卷,狂奔向前,随着几个转弯就消失在峡谷群峰只间,只听见远处山谷里的如雷涛声。。。。。。杨勇决定,带罗浩、杨浪涛、老包和幺哥五人跟一个当地的藏胞进峡谷里去看水情,估计今天走不了,剩下的七个人立即扎营。下午五、六点钟,休息了一个下午的我和林波闲不住了,爬到营地背后山上的村子里,没想到山顶却是一块大平坝,房屋、青稞田、玛尼堆、转经轮、还有一条“哗哗”流淌的溪流,应有尽有。村子里收割的、背水的、放牛羊的人来人往,我们在寂静的江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山顶上别有洞天,如此“繁华”。我俩站在一个路口,路过的藏胞都腼腆地朝我们一笑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有几个小孩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好奇地拿着我的相机看起来,不料她的手无意中按住了快门,“咔嚓”一声竟吓得她丢下相机就跑,幸好相机背带被我抓在手里,相机才没给扔到地上去,看着躲到几米外的女孩,我哭笑不得。。。。。我俩无所事事地在村子里一阵瞎逛,居然发现了两个很漂亮很有味道的女孩,一个十六、七岁,一个才一两岁的“美人胚子”。我们俩手指大动,围着这两个“美人”一阵狂拍。直到将大美人拍得跑掉了,将“美人胚子”拍得“哇哇”大哭才作罢。。。。。。晚上平措和一个小伙子带了一壶青稞酒下山来,给帐篷里的人逐个敬了三圈,把所有的人(“公公”除外,他是一点不沾老藏的东西的)喝得醉醺醺的。大家酒劲上涌,在“老玩童”的指挥下,扯直了嗓子将会唱的歌给唱了个遍。一会儿黑漆漆的帐篷外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大大小小藏胞。会唱的歌唱完了,我们又学狼叫。叫声一出口,老藏们就笑了起来。。。。。。

    9月25日昨半夜曹德又说梦话:“菜花,你XXX,老子捶死你!”这句气势汹汹的话立即将睡他旁边的我给吓醒,提心吊胆地准备替“老苦” 挨“捶”,结果等了半天没动静,我却再也睡不着了。等到下午四、五点,昨天去探路的杨勇他们还没有回来。无聊中又和林波跑上山去闲逛。。。。。。正在帐篷外欣赏时,杨浪涛背着背包一晃一晃地走回了营地,看上去极度虚弱。。。。。。杨勇讲,昨天要是不停下来而直接冲进峡谷里去的话,峡谷冲不过一半就会船翻人亡。十二个人,当场就会死一半,另一半侥幸爬上岸的话,也活不下来。因为两岸都是绝壁,人根本无法爬上来,肯定当晚就会被冻死在绝壁下。看着他们说这话时一脸后怕的样子,我们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杨勇还说其它人怎么死的他想不出来,但他很肯定“曹公公”是第一个死掉的人。“公公”一听这话哭笑不得,只得低声嘀咕:“狗日的杨勇。。。。。。”

    9月26日早上起来,我收拾好背包,把今天准备进峡谷的人的全部口粮装在包里,兴冲冲地出发了。从营地出来,路越行越高,走进峡谷时,我们已到了前天看见的那座阻挡雅江去路的大山的半山腰上。路是从陡峭的山脊上人工开凿出来的,宽仅二三十公分。路右边,许多奇形怪状的山石以各种岌岌可危的姿态摆放在我们头顶,仿佛风吹就倒。路左边,是幽深的峡谷,雅江在谷底已成了一条白线。从深渊下刮来的大风使人不得不紧贴石壁而行,但又得随时提防头上的危石。行至小鹰嘴岩,山路已是从巨大的岩石上翻越。有些巨石之间无法翻过,村民们就紧靠崖壁搭几根木棒,上面再铺上一些石片或石块。人走上去,走一步木棒就闪一下,不时还掉几块小石片直坠入下面几百米处白浪翻卷的峡谷里,让人出一身的冷汗。。。。。。鹰嘴岩的地势更险要,一整匹高达数百米的花岗岩山脊从半山腰上忽然直插入江,山道就是从花岗岩的石脊上强行开凿而出。鹰嘴岩上部突兀在峡谷上空,爬到岩上站立四顾,四周空荡荡的,脚下是几百米深的深渊,对岸的雪山和空中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我有种身在半空中的感觉。蹲坐在战壕似的鹰嘴岩山道里吃干粮时,一只巨大的兀鹰像一个幽灵般从对岸的雪山顶上悄无声息地从我们身边滑过,和我们的距离之近都可以看清它那冷傲的双眼和那双巨大的鹰爪。。。。。。晚上在营地,杨勇讲了一下情况,抗耐峡谷肯定无法漂过去了,得雇牦牛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耗时得两三天,但现在村里的牦牛都忙于抢收青稞,至少要等三天后才有空。。。。。。现在从萨噶出来已快七天,为原定的八天到拉孜而准备的干粮也快吃完,大米还剩下够吃两顿的,面粉只剩下一顿,汽油还有半桶了,形势严峻。队长决定从明天开始每日两餐,中午吃稀饭,晚上吃干饭。去村里买箩卜、土豆,最好能买只羊。夜十点过,为节约用油,没有发电。帐篷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帐篷里却是小雨不断。我和曹德睡的地方到处都在漏水,淋得他不得不搬到稍干燥的罗浩那边挤着睡。杨勇和幺哥牌瘾大作,几个人打着手电直打到两点过。我在冰冷的睡袋里倦头而睡,冷作一团。一夜哆嗦到天明。

    9月27日今天已是困守抗耐的第四天了。昨夜曹德“梦颠”大发作。睡到半夜,他一把将旁边睡的罗浩从睡袋里给抓了出来,罗浩给吓得魂飞魄散,他却自个嘟啷几句翻身又睡了。罗浩不敢再睡他旁边,急忙收拾东西跑帐篷另一处睡去了。我想幸好是罗浩睡旁边,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都被曹德给揪出了睡袋,换我睡在旁边,还不被他一把给扔出帐篷去!反正从今天起早饭是没有的了,不想早起,一直躺在睡袋里快中午了才起床。一出帐篷门,发现四周的高山山顶上已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怪不得昨夜冷得厉害。这里已开始进入初冬季节了。。。。。。。村长对我们的粮食困难表示同情,可以卖给我们一点糌耙和少量的土豆。听到此消息,大家很受鼓舞。昨晚老廖几个人组成的“捕鱼小组”,我和林波组成的“抓野鸽小组”都准备大干一场。“老英雄”自告奋勇要成立“打狼敢死队”,但却没人与他响应。倒是不少人提议让又肥又壮的他去作引狼出洞的“活饵”。。。。。。村长答应三百四十元卖给我们的两头羊送下山来了。曹德在河边杀羊,血淋淋的场面让围观的村民大为不满。罗浩一再保证第二只羊我们不再用刀来杀,而是请他们村里的杀羊师来杀,才避免了他们将第二头羊牵回去。下午,有个叫顿珠的老汉从家里给我们送来一袋糌耙,还执意不收钱。大家过意不去,留他在帐篷里坐了会儿,送了他一袋胡豆和五元钱。快吃晚饭的时候,村长带了一个副村长下山来,我们感觉事情可能会有变化。果然村长讲,他们的驮牛在田里的事儿太多了,可能三天后都无法出发。为不影响我们,村里决定派人帮我们将东西背出峡谷去。大家有点意外,但明天就能走,节约了四五天时间,还是挺高兴。。。。。。本来作好在抗耐“落户”的准备了,但忽然明天就走,大家感觉上粮草很“富裕”了。晚上大吃了一顿“手抓羊肉”,杨勇还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小瓶“五粮液”出来,更是让我们大快朵熙。

    9月28日早上早早起来收拾好东西后,就在满地哄抢我们营地里的废弃物(看来每天负责处理废弃物的“小妖”没事儿可做了)的小孩和妇女的人群中寻找卓玛的身影,遍寻不着,只好悻悻得将她一直想要的空可乐瓶给了村长的老婆…… 走到峡谷口的山腰上,回头看了看抗耐村。村庄已变得很小了,但仍能看见一些村民们站在村口眺望着我们……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峻岭中整整跋涉了八个多小时,所有的队员都走得极度的疲惫不堪,一句话不说全都默默地机械地走着。但那些老藏们真厉害,身上背着几十上百斤的东西,还一边爬山一边唱歌、吹口哨,快要到达目的地岗科村时,他们更是一边高歌一边小跑着前进,厉害得可以。但他们喝茶太费时间了,他们可以从中午两点一直喝到下午四点过。我和罗浩负责断后,就坐在旁边的草地山等着他们上路,最后直等得罗浩睡着了,我也是呵欠连天。现在是夜里9点20分,还没吃上饭,帐篷里的人全都躺在气垫上等那锅土豆稀饭做好,已经有不少人累得睡着了,我也想睡了……

     9月29日一大早就有两个岗科的村民在帐篷门口蹲着,脚下的筐里装着我们昨晚让他们提来的鸡蛋。这儿的鸡是藏鸡,和内地的鸡有较大的区别。藏鸡体形极小,且脚上长有飞爪,有的还能飞上几十百把米,整个野鸡似的。买下一筐鸡蛋,却发现一大块羊肉不见了,还有一串猪耳朵腊肉也不见了。找了半天,一个到几十米外江边洗脸的队员才在江边石堆里发现小半块羊肉,但其它部分已不翼而飞。闻讯而来的一个村里的猎人看着羊肉上的一些痕迹肯定地告诉我们:是狼干的!……  “羊”勇很舍不得,但我们还是将那小半块狼吃剩下的羊肉给丢弃了。早餐是奶粉冲泡的牛奶就小如鸽蛋的“鸡蛋”,是这段日子里来最“奢华”的一顿。可能丰富的营养让我习惯了稀饭、土豆的肚子有点受不了,直想拉肚子。可帐篷外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岗科村的村民,我一走出帐篷就有五六个男男女女好奇地跟着我,我上哪他们就到哪儿,把我围得个结结实实。见甩不开他们,我急得“满地游走”,最后冒险爬到江边一石壁后,此处三面都是巨石阻挡,一面却凌空面江,脚下四米处就是雅鲁藏布江的急流。好歹解决了问题,想想,这儿大概是我上过的最险峻的“厕所”了。……船近昨晚洗脚的那个温泉水塘,水雾朦胧中几个少女若隐若现。看到我们的船靠近了,有几个少女害羞地披上了一块黑毯,另外几个却仍然赤裸着上身在袅袅雾气中静静地看着我们的船漂过。船过去了很远,我回头望去,远处雾气缭绕中仍隐隐约约可见那些美丽的胴体,恍如进入了一幅描绘古希腊女神入浴的油画中一般。离波拉村刚过一两公里,前方江流忽然消失,只听见震耳欲聋的江水咆哮声。大家都有种异样的感觉,全都跑到前面去看水情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船上。不料这次踏勘时间异长的长,我在船上躺着睡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都还未回来……听曹德说这是一个特等滩,滩中还有几个巨大的跌水,长度大约近一公里。杨勇召集我们在滩口商量,讨论了许久,大家认为两船相并应该能过去。但千万不能翻船,一旦有人落水或翻了船,在这么长的一个特等滩,肯定会搭上几条命。但要不翻船,照杨勇的话讲,这个滩必须如何如何,这个巨石处必须得如何如何,那个跌水处必须得如何如何……一连七八个“必须”,全得达到。一条不能达到,就会翻船。也就是说,不翻船的可能性只有10%或20%之间,危险性太大。决定抬船过滩口一百五十米后再下水。从我们泊船的位置到下水的位置大约有一公里,看着船上小山一样的物资,我们头都大了。周围看热闹的老藏让我们付一百块钱就帮我们搬,但被杨勇拒绝了。大家只得自己动手,我一个人扛那顶可供十二人住的硕大的军用帐篷,扛得我几乎背过气去。最后还是同我们打过几次交道的村长赶来拉,一声吆喝下,老头老太全帮着抬东西,才算给我们解了围。在岸上感觉不到浪有多大,船一冲进滩里才发觉危机四伏。我在船前舱,看着一堵堵四五米高的“水墙”迎面而来,狠狠地砸向我们身上。船头剧烈颠簸,浪花四溅,水珠迷糊住了我的眼睛。朦胧的眼中全是水花、波浪,周围岸边什么样的全不知道了。一遍惊涛骇浪中,橡皮艇上下起伏像一片小树叶般脆弱和无助。巨浪一个个劈面而来,坐在前面的人被打得一阵阵的窒息。有一个浪扑过来时,船头刚好往一个浪谷里跌去,那个巨浪居然将船头的人深埋在水里,然后从他们头上扑过,直打到后舱,将后面的小妖和杨浪涛打得一阵东倒西歪,巨浪肆虐下,船里捆扎得不结实的东西全被扫到了江里。每次从浪中钻出来,我们像一只浮出水面的潜艇,不等喘上几口粗气,如山一般涌来的巨浪又将我们打得是一阵阵的窒息。小船又像一匹狂暴的烈马,我们时而被高高抛起,恍惚中透过模糊的双眼能看见四周腾空而起的巨涛中一方蓝蓝的天空;时而被埋进深深的“水井”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耳中满是狂涛的轰鸣声和幺哥声嘶力竭的呼喊:“左边(的人)背桨!右边(的人)快抢!”。我们六个桨手也拼尽全力和巨浪搏斗,在呼啸的浪涛中,我们的力量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很快大家就筋疲力尽了。但我们仍然在绝望中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桨勉力划动,仿佛这片小小的木桨就是我们能否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最危险一次,右边一堵四五米高的“水墙”劈头盖脑砸来,而船刚从一个狂涛中钻出,还来不及调正被打歪了方向的船头,船身横着就迎了上去。右船被大浪高高抬起,船头都快倒扣过来了。我只见右船的人一下就被抬了起来,足足高出我们左船的人半个身子。由于双船并联,左船也急剧倾斜,我觉得快掉到水里去了,“翻(船)了!完了!”我脑海中一下闪出这个念头,但也仅此而已,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木桨拼命的划。。。。。。靠岸后,我们才感觉到冷。天上没有太阳,大风呼啸,寒冷刺骨。找了个背风的石壁,哆哆嗦嗦地脱下全身湿衣,赤裸裸地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不一会儿,罗浩和曹德也赤身裸体一步三哆嗦地挪了过来蹲着。偶有风绕过石壁刮到我们赤裸的身上,我们就浑身抽搐不已。我和罗浩对着天空一阵破口大骂,好象能骂出一个太阳来。最后实在受不了,才想起雨衣可能不是湿的,急忙将雨衣哆哆嗦嗦地笼到身上,算是稍微挡了一下冰刀似的寒风。杨浪涛看着我们三人从头到脚被雨衣裹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样子,称我们是“三只咕咕鸡”。等到在岸上拍照的林波、老包赶过来,又得穿上衣服上船开行。在寒风中穿上冰冷刺骨的湿衣,每穿一件都冷得我大叫一声。下一个滩,幺哥踏勘后说问题不大。我们随着急流冲过一个转弯却发现白浪咆哮的滩中一块巨石迎面而立,巨石下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大跌水,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等着吞噬我们。情急之下,幺哥大叫: “跳滩!”,我和曹德各自提着一条船绳就往江边跳去。我跳到江边乱石上,立足未稳就滑到了水里。一下就被急流带离了岸边,我拼命地胡乱踩水游回了浅水里,好不容易将绳子绑在水中一块石头上,不料被船一绷,绳子就滑脱了,漂进了深水里,我的左手也被绳子给绷得鲜血直流,痛得我喘不过气来。曹德也泡在水里抱着一块石头拼命地抓住另一根绳,但已力不从心了,绳子一点一点地滑走。两条船在急流的裹挟下,头后尾前的向那块巨石冲去…… 下午靠岸宿营的地方离昨晚的营地不过两三公里,这两三公里就耗去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搭好帐篷后开始晒衣物,江边的石头上全都是湿淋淋的裤子、衣服、袜子……晚饭将剩下的大米全煮了,加上一些土豆,让紧张了一天的我们吃得饱饱的。但今天大帐篷全被水打湿了,在沙滩上搭帐篷时里外都沾满了沙子,杨勇炒菜时,旁边还站了一个人手里拿着锅盖挡在锅上,以免沙落进去。

    9月30日昨晚,帐篷上被烘干了的沙子“扑簌簌”落了一夜。早上睡醒一起身,脸上居然往下掉沙土,再看睡袋上、气垫上、脱下的衣服上,全白茫茫一层沙子,有张口睡觉习惯的人嘴里更是满口都是沙。昨晚睡前有人在轻声哼唱“哭沙”,现在再想,真的是“哭沙”了。昨晚我幸好将羊肉收进了大帐篷里,不然半夜来的那四只狼又把我们仅剩的这点口粮给干掉了。那四只狼大概就是前天晚上干掉我们大半匹羊肉的那邦家伙,昨晚又顺着羊味追过来了。“老英雄”听见外面有动静,扒帐篷缝里一瞅,四只狼一大三小正围着帐篷四处乱嗅…… ……太阳又消失在厚厚的云层里,“冲滩天就阴,刮大风”似乎已屡试不爽。我们坐在船上等待踏勘结果,大风夹着雨丝打在全身湿透的身上,有如刀割一般痛。在旁边围观的一群群老藏全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看着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我们,他们嘴里发出一声声“啧啧啧!”的声音。(我只是在“曹公公”杀羊时,听到抗耐村村民嘴里发出过这种可怜羊的“啧啧”声)…… 我们体若筛糠的走在刮着大风的峡谷山道上,一路哆嗦着走到了一公里外的滩口。水势不如那老藏说得那么厉害,也就乙级滩的水平。大家戏称:老藏的话就和中科院的资料一样,不可信!日乌齐是个好地方!我们居然在这儿买到了面粉和其它一些东西,村里一个自称派出所警察的人给我们散来的烟,竟然是成都出的[娇子]……

   10月1日今天是国庆节,早上每人两个鸡蛋、一碗奶粉冲的牛奶,算是庆祝国庆。下水之前在国旗下高唱国歌。不敢再信中科院的数据,一进仁庆顶峡谷,我们就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加上一进峡谷又同前几天一样,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切都是冲大滩的征兆。所以每逢江流转弯,坐前舱的人就两耳竖立,双眼大睁。一路无事到下午,大家有些放松。前面江两岸山腰上出现两座村落,联结两村的是一座索桥,这是我们在雅江上看见的第六座吊桥。桥下是一个滩,但不大,大家划得有些“悠闲”。快进滩时,在船头撩望的我忽然发现在离船五六米处的地方,几片鲨鱼背鳍似的片石在波浪起伏中闪着阴险的寒光,急忙大喊:“水下有石头,快向右!” 但已来不及了,我眼看着船向刀刃似的礁石冲去。“噗哧”一声,右船被片石从首舱到中舱划开了一个两米多长的口子,舱里装着萝卜、土豆还有碗筷刀铲的大塑料筐一下就从船底大口子里漏到江里去了,李二哥的F5要不是他眼急手快也跟着漏到江里去了。片石长长地穿透船体,将船牢牢地挂在激流之中。双船迅即打横在江中,奔涌的江水急速地从右船的破口里和左船的船首处涌入,只一瞬间,两条船都被灌满了冰冷的江水。大家拼命地用桨去撑礁石,想让船脱离出去。但无济于事,江水仍然大量涌入,船头都快被埋进了水里。岸边的一些老藏看着被挂在急流中快被吞没了的我们也觉情势危急,在岸边大喊大叫……松了口气,才见江面上漂浮着一些土豆、筷子,还有几个碗时浮时沉。再看右船,只剩个船框架浮在水面上了,船里是一片 “汪洋”。罗浩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坐在船帮上划船,生怕一不留神就从船底的大洞里漏出去了。但大家情绪还不错,看着满江漂着的物品开玩笑,在拉孜的接应队员要是看到这些漂浮物,肯定认为我们全完了,多半立即将大车上的物资分光作鸟兽散。我想“老苦”肯定会继承“先烈”们的遗志,扛一条船独自飘下去的。晚宿于峡谷里一少见的平地上,此处为一刚收完的青稞田。吃饭时,大家全拿着小树枝作筷子。饭后大家围着帐篷外的熊熊火堆一边烤火一边唱歌,有人扔了几个废电池到火里,“噼啪”炸响,算是作鞭炮庆祝这个湿淋淋的国庆之夜。睡觉时,小收音机里传出一首首全国各地的人们为自己的亲友点播的节日歌曲,听着很是热闹。帐篷里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了往日睡前的喧闹,所有人都静静地躺在“床” 上听着。一会儿,在帐篷角落里传出幺哥的叹息:“怎就没人给远在天涯的我们点一首歌呢?”没人回答,帐篷里仍是一片安静。帐篷里气氛有些压抑,我悄悄走到了外面。仰望夜空,一轮明月高挂峡谷上方。峡谷里,月光如水,泻满两岸山峰。江面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江水就在清纱薄雾中静静流淌,全没了白日的狰狞。两只小船安然停放在岸边,在江水的轻拂下微微起伏。船头旗竿上,老包系的几根黄丝带被微风吹拂,在清冷的月光中徐徐飘动。我独坐江边,有些发呆……

   10月2日大清早就起来和幺哥、曹德去补船。翻过船底,一条两米多长的大口看着都可怕。整天叫嚣“没手术可做”的曹“公公”这下可大过手瘾,直缝得他大叫难受。干到十点半才搞定,缝好的船底一条密密麻麻的手术线让人触目惊心。……从仁庆顶村以下水情开始改变,坡降开始加大,激流险滩一个接一个。不变的仍是一冲滩天空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阴雨绵绵。以至于只要看不清前面是否有滩,大家就抬头“问”天,每次都屡试不爽。在雪雨菲菲中,大家冲过一个又一个的险滩。全身都在滴水,再被江风一吹,冷澈入骨,大家全冻得脸色铁青,浑身抽搐不已。我和罗浩在每次靠岸时都急忙找一块石头,或躺或卧在上面以取暖。最要命的是冲一个大滩时,天空雷声大作,一个个闷雷在峡谷里回荡,气势撼人。我正惊奇以前乌云密布时从未打过雷,狂风大作中,花生米般大小的冰雹已劈头砸了下来,打得已快被冻僵了的我们“哎哟” 的惨叫声不断。大家拼命往前划想找一处平水靠岸,冰雹越来越大,砸得我们不敢抬头,只见眼前白光一片。好不容易冲到一处岸边,大家逃命似的往岸边岩石下飞奔,连尚未拴住的船也顾不上了,逃之夭夭。我打着一双光脚,本想套上一双雨鞋再逃,犹豫间,冰雹已打得我脑袋“乒乓”作响,急忙光着脚就往岸上跑,冲到块唯一能挡住冰雹的石下躲起来。这块石头下的面积就一两平方米,我们十二个大老爷们儿全挤在下面,像罐头里的沙丁鱼紧紧的贴在一起,格外的“亲密无间”。冰雹下了有五分钟左右,但两旁山岭、河岸、山径小路、灌木丛已全被冰雹覆盖。极目四野,白茫茫一片,山川大地银装素裹,一派雪原美景。可我们就苦不堪言了,本就浑身哆嗦了,再来这一下,那个冷,快冷到心髓里去了。我的一双光脚走在满是冰雹的地上,更是被冻得没了知觉。坐到船上也好不了多少,满舱冰水,雨鞋也泡在水里了,但脚还得放到水里以便划船,一会儿,我就不知两只脚掌 “到哪儿去了”,只剩两条腿还有些知觉。风仍旧刮着,全船的人都在抽搐发抖,脸色铁青。我们紧咬腮帮,机械地划着船。杨勇想活跃一下气氛,让“老英雄”领头唱首歌。“老英雄”起了个头,见没人吱声,他也不唱了,大家仍旧默默地划着船。到下午七点过,我们又冷又饿,体力已耗尽,但终于在日暮时漂到了拉孜大桥。还未到大桥下,“大解放”熟悉的车影已映入眼帘,已近崩溃边缘的我们大声狂叫起来。老半天才见一个人影钻出了帐篷往我们的方向看了看,愣了一下后,他朝帐篷里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向江边狂奔而来,随之从帐篷里钻出几个人影也边挥手边向江边狂奔。一走到岸上,再也没力气说话了。接应队员热烈的拥抱都几乎使我们站立不稳,也不知他们不停的在说着什么,连伸手接他们递来的烟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10月3日。。。。。。林波他们那家“鸟公司”又要撤了。小车也坏了,十几个队员散布于拉孜县城不知所措。“公公”情绪极坏,一直无语。一旦开口说话又是满肚子怒火,极其冲动。。。。。。

   10月5日。。。。。。更倒霉的事在等着我们:从温泉洗澡回来,三菱车就开始出故障,跑一二十米就来不了油。各种招都用上了,连路过的十几个藏族妇女都看出我们的麻烦,嘻嘻哈哈地帮我们推了会儿车,全不管用。我干脆坐在车影里,背靠车轮养起神来。最后老林拿出了“绝命一招”--“勾油”。据说很有效,,勾一次油能跑二十多公里。他将汽油直接倒进滤清器里,然后胸有成竹地一挥手:“开!”不料手还没放下来,松开刹车启动的三菱不仅没往前开,反而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去。看着老林那挥到空中还未放下的手,我在一边捧腹大笑。。。。。。。今天肯定无法走了,住招待所,几个月来第一次睡上了床。晚上看电视时才想起今天是中秋,“吃月饼”的念头一下强烈起来。跳下床奔出招待所,满县城地找月饼。整个拉孜县城所有的小卖部几乎被我跑遍,居然一个月饼都没有了。站在大街上望着银盆似的月亮,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发了好一阵呆才慢吞吞地走回招待所去。

    10月6日。。。。。。修车的师傅也没把毛病找到,胡乱四处弄了一下。我们也不敢再等下去了,壮胆开着破车就上路了。。。。。。一开始翻措拉山老毛病就又出来了,我只得提着塑料油桶坐在前排,将一根管子从桶里接到化油器里直接供油,破车才好歹启动了。虽然老林开得很小心,但稍一颠簸,桶口就“油”花四溅,桶里的汽油就像泼水般泼洒出来。开了几百米,我的衣裤、座垫、车门上就全被汽油给淋湿了,车厢里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如果昨天车子“回火”的毛病又犯,我和车肯定是一片火海。车慢慢向山口开去,我一路提心吊胆。回过头去看了看“公公”,他脸上倒是一派庄严稳重的表情,很“慈祥”地看着我,但手却很不够意思地放在了车门把手上。。。。。

   10月7日现在的札什伦布寺比95年来时还要新得多,估计这几年选出十一世班禅又让该寺装修了几次。选了个拍照收费最便宜的一个殿,胡乱拍了十几张,收费15元。十世班禅大师灵塔殿“释颂南捷”拍照收费750元,不敢拍,逃之夭夭。又走到上次被喇嘛们堵在里边的那条小巷子里,想想上次还真悬。不同的是这次在小巷里遇上一群老喇嘛们倒还态度和蔼。和上次一样的是,老喇嘛们看到我手上的手表,仍然要围上来看上老半天;小喇嘛们仍然张口就是:“家乡,哪里?”。。。。。。

    本文作者: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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