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爸爸和妈妈来看比赛,有件事我就非做不可,”乔丹说,“就是要搞清楚他们的座位。”
“好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看比赛?”好友鲍伯·格林问。
“不,我是要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安全进场,一定要在比赛前确定此事。”乔丹说,“从高中开始,我便有这个习惯。如果他们明明说要来,却不在位置上,我会紧张起来,没法安心打球。”
这段对话发生在1992年。那时,乔丹拥一个幸福的家:父亲、母亲、妻子和三个儿女。
詹姆斯·乔丹是个非常和善的人。他告诉媒体,迈克尔爱伸舌头的习惯是遗传:“我爷爷那时就喜欢伸着舌头做一些事情,我也是,如果我在修理一辆车的时候,也会把舌头伸出来,这样(詹姆斯做了示范),会很专注,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亲是乔丹这辈子惟一的偶像,很小的时候起,他学父亲的样子,把舌头伸出来。
若干年后,世界各个角落的男孩子们,也学着把舌头伸出来。
“上帝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做一样事情而来,上帝发现乔丹,他知道如果乔丹不工作的话就会挨饿,上帝说:好吧,我让他变成篮球运动员。”这是父亲对迈克尔·乔丹的总结。
至今,这段话仍然是所有关于乔丹最经典的概括,并被广泛引用。
“今晚,上帝穿了23号球衣。”看到乔丹那场匪夷所思的表演后,“大鸟”伯德说。
“几千年后,上帝同乔丹一起翱翔。”这句话成为芝加哥孩童当年唱的赞美诗。
而上帝并不见得永远公平。
1993年8月的一天,芝加哥电视台的新闻播报员声色凝重地说出一条震惊世界的消息:“昨晚,我们共同度过了没有詹姆斯·乔丹的一场比赛,今天早晨,从警方传来消息,詹姆斯·乔丹的尸体被发现躺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里。很明显,是遭到枪击而死。”
两个凶手是抢劫杀人。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杀的是什么人。当得知死在他们枪下的居然是乔丹的父亲后,两个穷凶极恶的凶手追悔莫及。罪犯至今关押在芝加哥的监狱里。而世界上,却少了一个伟大的父亲。
父亲的死带给乔丹的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他连续数日将自己关在家里。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你不是那个上帝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那么小心翼翼吗?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
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离他而去了,以最不堪设想的方式。
1993年10月6日,乔丹做出了让世人震惊的决定:退役。
客观地讲,我们不能把乔丹的退役完全归结为父亲的去世。更重要的是,乔丹认为,篮球之于他,已经没有可以需要证明的东西了。
那是在父亲生前的整整一年里,父子俩一直在讨论的话题,父亲说,你或许可以去打棒球。在决定还没有做出的时候,父亲离去了。
乔丹自己做出了那个决定。他知道父亲从小就希望他打棒球,在成为一个篮球好手之前,小乔丹是个棒球小子。
乔丹参加了芝加哥的棒球队白袜队。在那里的一年多时间里,他逐渐治疗好了心里的创伤。当他发现篮球终归是他无法割舍的最爱时,1995年3月18日,他复出了。
“他走后,我已经逐渐成熟,并可以自己去做一些决定。”
1996年6月10日,他带领公牛队时隔两年之后再次夺得了总冠军。
当芝加哥联合中心成为世界上最沸腾的幸福村时,乔丹抱着篮球,滚到地板上,失声痛哭。
这天,是父亲节。
芝加哥的人们这才知道,两年多的时间里,失去父亲这份巨大的痛苦曾怎样折磨着他们深爱的人。
每个人的心都被揪痛了,那么多的泪水流了下来。为乔丹给他们带来的无上快乐,更为躺在地板上的那个悲痛的男人。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他在天堂里看着我打球。”乔丹说。信报记者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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