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洪钢
在大家都没有什么准备的时候突然捷报频传,似乎已经成了中国男排的传统。
1981年3月20日这一天是在中国体育史上不朽的日子,因为中国队反败为胜,大学生们喊出了“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著名口号。当时进行的是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中国队大分0比2落后于韩国队,第三局进行的过程中电视转播信号中断。随后人们通过广播知道了中国队连扳三局的消息,在那个年代,可以想象人们的激动是会转化为行动的。
23年以后,中国队又和韩国队在争夺奥运会出线权。巧的是,这次大多数人仍然看不到电视直播,而且中国队又是在完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比赛的结果又都出乎意料让人喜出望外。
当年,在迸发出人们的激情之后,中国男排并没有风光多久,光芒就完全被女队友们所掩盖。男排陷入了尴尬,甚至沉沦。1983年奥运会预选赛失利之后,男排的“下场”是“五马分尸”,不仅主教练下课,全体队员竟然也遭受了“下课”一样的待遇,国家队之门竟然就此对他们基本关闭了。一名队员还被报纸点名为“丧家之犬”,结果刚进家门就挨了老子的一记耳光。
去年男排兵败东瀛,世界杯上只赢了两位“非洲兄弟”。本来这是一个正常的成绩,不幸的是,他们的惨败紧跟在女排全胜夺冠的光辉之后。对比鲜明得刺眼,男排在半个月内“比肩”男足,男排遭到了20多年来最集中的非议。仅仅过去了半年,和去年亚锦赛相比主力阵容中也仅仅是施海荣换作了张翔,可以说,将还是那个将,兵还是那个兵。就在与韩国比赛前,他们还是一群被舆论追杀、毫无希望的败军。仅仅时隔一天,当韩日相继被摆平之后,男排在20年里第一次如此接近奥运会。男排又一次成了英雄、媒体的宠儿,虽然现在人们的激动不会再转化为某句口号。
荣耀和耻辱,距离就是如此之近。
在过去五年的正式比赛里,崛起的韩国男排成为了中国队难以逾越的一座山,金世镇、申珍植的出现宣告了张翔、卢卫中运动生涯的结束。面对这座山,中国男排被迫提早年轻化,希望借助自然规律打时间差,等韩国这一拨老了,而中国年轻的成熟起来,自然取而代之。然而,如意算盘在2003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更年轻的韩国人仍然在扮演中国的“苦手”,亚锦赛、世界杯连战连败,似乎连沈琼、汤淼等人的国手生涯都要被压制在韩国对手的阴影下。就是这样一个对手,竟然被轻松地打败了。
在一座山面前,爬不过去的时候,就注定活在它的阴影里,要忍受它的嘲笑。爬过去了,它就成了一个阶梯,赐予荣耀。只不过,当面对下一座更高的山的时候,所有的荣耀又会成为过去。荣耀和耻辱的距离,不过是山顶两边的距离,也许只有几十米。
2002年副攻手崔晓栋刚进国家队的时候,曾在天坛公寓下说过一句话:“我们要赢韩国,就要趁他们还能打的时候,等他们老了再赢,我们多没面子。”两年过去,他已经到了山的那边,只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说这话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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