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的是一幅趣味盎然的图画:一只驼鸟,将脑袋埋进深深的沙地里,说——“我没看见,没看见”。
中超元年,在暴戾疯狂犹如黑泽明《乱》的大背景下,这只鸵鸟形成了比暴乱本身更具视觉冲击的效果,我们记得我们在去年底策划《甲A十年——城市笔记》时说过的一句话: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
不幸,现在“黑铁时代”终于抵达。
如果说王学庆被追打是一种无助,胡鹏春把进了的球吹出来是无聊,那只鸵鸟振振有词地说“我没看见”是一种无知,那么中超前四轮那么多场比赛被精准地猜中就是无耻。这样的无耻成为一张通行证,直抵坟墓。
为什么前四轮各大盘口的水柱图如同心电图?因为精准的“消息”搞得庄家手忙脚忙,“中超”成为全世界最好猜的联赛,迟早,“中超”会搞垮几家赌博公司。这是一场暴乱,暴民们手持尖刀、扳手、板砖冲上街头,很《少林足球》,但鸵鸟依然说:“我没看见。”
如果说甲A给人带来的是失望,中超给人带来的就是绝望。中超本身,就是中国足球在一切条件皆不成熟的背景下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一步,就像一个气血两虚的人为了制造容光焕发的效果,打了一针春药。
当年南唐后主是这么死的,当年咸丰帝也这么死的。
这个时代的痛苦不在于痛苦,而在于“丹药”。关于中超元年的批评与建议不绝于耳,但你要中国足球怎么办?或者具体到你是中国足协怎么办?毕熙东先生著文《乱世用重典》,我想,摸着越捂越大的肿瘤,面对越纵越悍的派系,中国足协一出手,就会发现,自己肋下死穴已被张海、徐明们精确地拿捏着。
那样子古怪得就像一具被线纵的玩偶。
《足球》编辑部制作出这期专题实在残忍,但绝对真实,至少,它好过把脑袋埋在沙地里兀自说“没看见,没看见”或者当年“名医”给鲁迅他病重的老爹开出的药方子,上书:
“觅蟋蟀一对,须公母,须原配”。
——一切坐在足协办公室里给中超之乱开出的药方子都是扯淡。
蟋蟀。
——请问怎么可以知道它们是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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