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5位登山队员的同学和家长处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山鹰社”队员平时训练的攀岩场紧锁,大门上插着五朵淡淡的小花。“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诉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问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坠落……”五名年轻的队员已将自己鹰一样的精神长融在雪山之巅了。
8月15日,拉萨,西藏登山协会会议室。西藏登山协会秘书长张明兴语气沉重地向到场的媒体记者介绍了北京大学“山鹰社”登山队员遇险西藏希夏邦马西峰的山难经过。这是他们首次正式向社会发布消息。他们证实,北大登山队5名学生在攀登西藏希夏邦玛西峰冲击顶峰途中遭遇雪崩,两人遇难,3人失踪。第二批专业搜救队伍今天下午已经赶赴事发现场,开展搜救工作。刚刚抵达拉萨,尚未适应高原反应的北京大学党委副书记王登峰一行也在这里,他们神情悲伤。本来,队员们准备用攀登海拔7292米的希夏邦玛西峰来作为“山鹰社”13岁的生日礼物。队员们还约定,成功的那一天,他们将在岩壁上狂欢。可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悲痛的消息。
“8·7”山难事故回放
队员们要攀登的希夏邦玛西峰坐落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段的西藏聂拉木县境内,位于海拔8012米的世界第十二高峰希夏邦玛峰的西侧。由于受通讯和交通条件的制约,7日发生的登山事故没有及时传到拉萨。北大登山队的两名队员岳斌和李兰于12日晚才赶到拉萨参加求援。西藏登山协会和西藏登山队闻讯后,立即于13日派出由国际级登山运动健将丹真多吉率领的7名救援队员赶赴山区进行搜寻工作。
据西藏登山协会介绍,8月7日,北大登山队A组5名队员离开三号营地冲击顶峰,当晚没有下撤,与其他队员失去联系。8月9日,B组队员在海拔6700米左右的地带发现有雪崩痕迹,同时发现了两位同学的遗体。另外三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据此推测,A组的5名队员可能在8月7日遭遇雪崩。
北大登山队一行15人于7月24日进驻海拔5400米的希夏邦玛西峰大本营后,正赶上好天气周期,一直持续到8月3日。在此期间,学生们先后在5800米、6100米和6600米的高度建立了三个高山营地,顺利修通了道路,并向各营地运输了物资。原计划在8月9日、10日冲击顶峰,21日撤营。西藏登山队副队长旺加分析说,北大登山队队员可能在攀登过程中横向行军,破坏了积雪结构,导致雪崩的发生。他本人也曾经历过雪崩,他说,人是无法抗拒雪崩的,当时他们11个人被大雪卷着滚下山来,幸亏拣了一条命。他说,发生雪崩后,登山运动员想自救是非常困难的,大规模的雪崩往往会夺走他们的生命。
刚刚在西藏中部宁金抗沙雪山逃过一场雪崩的清华大学学生叶鹤荣形容雪崩情形是:“当时,我们正在帐篷里吃饭,突然听见‘咔啦、咔啦’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就看到头顶上两个山峰的雪同时塌了下来,雪块像烟雾和瀑布一样朝我们压了下来,大家当时都惊呆了……”
西藏登山队登山专家分析说,希夏邦玛西峰的相对海拔高落差大,攀登路线长,地形也较为复杂,在登山路线上要经过冰塔林、雪崩区和不少明暗裂缝,加上山体呈金字塔形,从三号营地往上是坡度约30度的大雪坡,登山队员只能沿雪坡冲顶,困难较大。而且这里每年6月至9月中旬是雨季,气候恶劣,强烈的东南季风导致暴雨频繁,云雾迷漫,冰雪肆虐无常。其他3名队员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登山专家从北大登山队其他队员带回的现场照片推测分析,当时5名队员遇到的雪崩规模很大,其他3名队员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据北大登山队刘炎林队长介绍,他们自7月24日建立大本营一直到8月2日,天气状况良好,登山队一鼓作气,将路线修到6600米的雪地上,建立了一、二号营地,并将三号营地的物资运送到路线末端,自3日起,天气状况不稳定,降水增多,全体队员下撤休整。从4日起,登山队分A、B、C三个组开始新一轮的行动,其中A组队员要承担修路和率先冲顶之重任。到7日上午11时,B组通过步话机与A组联系,被告知正在三号营地以上的两块巨石间修路,感觉很冷,以后便失去了联系。8、9日连续两天内,其他两组队友向上攀登搜寻,发现三号营地往上的路线上没有任何脚印,保温钢瓶里的水是冷的,终于在两块巨石下的雪崩痕迹处发现了两名队友的遗体,四处搜索,未发现其他生还者。至此,他们猜测A组的5名队友因遭雪崩已全部遇难。
“圣洁雪山发出的召唤”
北大的学生们是以一种难以掩饰的激情前来登山的。他们在给学校领导的申请中就说:“暑假将至,遥远而圣洁的雪山又向我们发出了召唤。我们本着科学求实的精神和严谨认真的态度,向团委郑重提交2002年暑假攀登希夏邦玛西峰的申请。”
据西藏登山协会介绍,北大登山队正式抵达拉萨后,登协与登山队对具体的攀登事宜进行了几次商谈。登山协会当时提出了三点建议:
一、攀登西藏西部的高海拔雪山的最佳时机是春秋两季,7~8月份由于气温偏高、雨水多、云层厚、能见度差、山上积雪不牢固,安全隐患较大,登山活动首先需要确保安全。
二、西藏登山队拥有多名经验丰富的专业队员,建议他们考虑聘请高山向导和技术顾问。
三、建议租用一台海事卫星电话,以备急用。队员们说,他们是利用暑期的难得机会来登山的,时间没有办法更改,至于后两个建议,由于资金有限等原因未能采纳。最后,他们从西藏登山队那里借来3台步话机,用于短程联络。
就这样,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登山队员,在没有充分的后勤保障条件的情况下踏上了艰难的征程。谁知,这几名“山鹰”在搏击雪山时竟然将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五名遇难及失踪队员名单
·林礼清,攀登队长,国家二级登山运动员,北大数学系1998级学生;
·杨磊,北大数学系1999级学生;
·雷宇,国家二级登山运动员,北大电子系1998级学生;
·卢臻,国家二级登山运动员,北大力学系2000级学生;
·张兴柏,北大政管系2000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