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
我没有参加藏人的婚礼,心想必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
谁知赶到拉萨艺术团后那里出奇的宁静。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时,一个藏族妈妈走过来 ,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怎么才来,他们都快吃完了”我知道她想必把我当成参加婚礼的人,便跟在老妈妈身边将错就错的问道:他们在哪里,来的人多吗?
老妈妈没有说话,带我绕过两排楼房时,一阵喧闹声便从最里面的大房间传出来。刚一进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内正在吃酒的几十号人的眼晴刷刷的齐扫过来,侥有兴致的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我的长相还是穿着都与他人有异,十足的汉人特征,难怪,他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嗨”我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极不自然的同藏民们打招呼,然后一张张脸的搜索,猜测哪一位先生是我要找的“宋明”几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喧闹声,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宋明!!!!”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度,扯着脖子大喊。“宋明!!!!”第二声刚一落地,一身材魁梧梳着马尾辫的男孩飞快的窜到我身边。“在,在,你是???”
“刚刚通过电话的,我叫摩卡”我气呼呼的说明来意,便去翻口袋找那一百八十块钱。
“太客气了,不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远跑来一趟”宋明接过钱,一脸客气的笑,这人一看知道是老实人家的本份孩子。
“远吗?不远啊,我打车过来的时候还没跳表”实在人遇见了实在人,我也是实在的要命。
知道我是打车来的,宋明便执意要开车送我回去。
听到他说有车可以送我,我乐得眼晴都蓝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假意推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一样的。
宋明不再说话,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发动车,我则跟那些与我打呼的藏民一一告别,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明的身后。
我的上帝,想不到这辆又酷,又炫,又有型的车居然是宋明的。此车改装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几乎猜不出它的原型,凭我的经验去想应该是沙漠风暴之类越野高手。
坐在车子里,我不停的夸奖这部车子好漂亮,宋明却岔开话题与我闲聊。
“你是深圳人?”
“不,北方人,在深圳工作。”
“怪不得,看你长得就象北方的。做哪一行工作?”
“写故事,专门写鬼故事的,你怕吗?”我阴森的学着电视里鬼片的恐怖配音来吓他。
“呵,不怕。你到拉萨多久了?”
“今天刚到,不过没什么高原反映”车行驶在路上,不时引起马路两旁路人的注目,我心底美滋滋的坐直了腰板。
“你是西藏人?肯定不是”我猜测着他。
“为什么不是?长得不象?”他被我逗笑了,换了一下车档继续开车。
“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啊,而且皮肤还过得去”我的理由还算充份,由于西藏特殊的高原气候,一般藏人的脸都是晒得很红,而且肤质较差的。
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了八廊学,我向他道谢,然后下车。
“摩卡?”宋明坐在车子里叫我。
“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
“你的电话是多少?”他拿出手机来,准备记下。
我告诉他后,手机便响起。
“记下我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哦”我把他的号码也存入手机。
“摩卡?”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叫我的名字
“什么”我再问。
“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我由衷的说。
回到旅社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一群人还没有散去,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起哄“洗碗的回来啰”
我夸张的做个表情“我倒”,也不推辞,跟妞妞收拾桌子,便抱着一堆碗到洗手间去洗。
“需要帮忙吗?”妞妞站在身后问我。
“小意思,我洗碗有瘾,你再抱一堆过来我才高兴呢”说这话也不是卖弄,自从在阳朔西街的“蓝莲花”酒吧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后,我便爱上了洗碗,而且不论多少的碗筷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几分钟后,妞妞再抱来一堆塑料饭筷,让她统统放下,我来搞定。
洗完碗之后回到房间,众人还是兴致正浓。我悄悄问冯伟老哥,有什么好作品,也让我瞧瞧,他听到我说要看照片便高兴起来:我才说着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便提到了照片“
“找我帮忙?帮什么忙?”我不解。
“我正准备出一本西藏风情的画册呢,你不是个写手吗,刚好可以帮我在图片上配些文字”
“配文字?我是写鬼故事的,你就不怕我在图片上写些什么前生今世三生石什么的?”我问他。
“不怕,你们写文字的是逻辑思维,我们摄影的是印象思维,两者不冲突又刚好可以互补”冯伟老哥说完便回房间去拿他作品
我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逻辑思维?印象思维?”可不是,我们每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必会先设计文章的开头,结尾,故事的含义和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而摄影师则不同,他们的想象和灵感是与镜头一致的。刹那间的振憾,便有了最精彩的定格。
夜晚来临的时候,冯伟老哥,李勇胜还有雪康尼马都来到我的房间里看冯伟老哥的作品。冯伟老哥的照片大多以数码相机拍摄为主,所以拍完的照片在电脑里都有存档。
我一边看冯伟老哥拍的照片,一边与李勇胜和雪康尼马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李勇胜的女儿。听他的语气对女儿还是很怀念的。
“那怎么不带你女儿一起来?”我问他
“她来不了了,死于医疗事故”
“哦?那去世的时候几岁了?”我又问。
“十三岁,上六年级了,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李回忆起他女儿的时候,神色一片黯然。
“她临死那天还是我送她去上学的,想不到下午的时候因为胃痛由同学陪着去了医院”
“胃疼是小事呀,不可能死人的”我接过他的话又问道。
“是医生误诊,注射了些不相干的药,等我赶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那医院怎么处理的,没给个说法吗?”
“官司打了两年,医院始终不肯承认是他们的责任。我对现在的医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官方打官司打不出结果,所以我想通过解神的力量来解决”
“神的力量来解决?”我没听懂。
“是的,我已经三次来西藏了,目标是在二00六年登上珠峰将我的女儿葬在珠峰女神旁边。她太优秀了,把她送给珠峰女神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你的身体?要去登珠峰?”我看着他瘦弱的身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所以我现在在不停的锻炼身体,等到二00六年的时候,我去登珠峰,哪怕是爬到半路再登不上去的时候,我会请别人帮忙,再怎么样也要把我女儿的骨灰葬到珠峰顶。”
我真的被这种父爱感动了,一时间大家无语。
夜深了,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以至到后来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有高原反映?”雪康尼马问我。
“我想是的”我还不太确定,但身体已经明显的越来越不舒服。
“坐在那里别动,休息一会儿会好的”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来,让我学着他的样子深呼吸。
“高原反映会死人吗?”我天真的问。
“当然会,我以前带过一个美国的老太太就是死于高原反映。”
“怎么死的,讲给我听听吧。”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件事了,一个六十五岁从美国来的老太太下午从布达拉宫下来候,人还好好的,回到宾馆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很难受,等我赶到宾馆的时候,人已经送到医院”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十几个护士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她看见我就象看见亲人一样,挣扎着要起来。我把护士推开,我说你们别按住她,让她说话,她是人,你们不要这么对她。后来那个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许多话,又告诉我,她很想回美国。再后来晚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世了。
“真可怜”
“当然可怜,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亲眼看着她一直挣扎直到最后死去的,老太太死后我一直哭了好几天,后来她美国的儿子来西藏的时候,一个劲的感谢我,要给我钱我也拒绝了。
“天啊,那我怎么办,我也有高原反映,会不会很快就没命了“、 我惊慌失措的看雪康尼马以为自己马上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你这只是轻微的反映,再重些都没事,现在西藏的医学也先进了,你在拉萨市区里再重的高原反映都不怕,大不了拉到医院把你放到高压仓里狠狠的吸次氧,再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此时我才知道雪康尼马是个导游,精通英,日,汉,藏等多种语言。
“你帮我起个藏族的名字吧”我觉得好玩,便磨着雪康尼马让他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维色卓玛吧”雪康尼马略想了一下,便送了此名字给我。
“维色卓玛?什么意思呢?”我问道
“这名字的意思是观世音菩萨的的光芒象太阳一样美丽”雪康尼马解释道
“太阳女神?维色卓玛?好好,我喜欢”我记下了这个美丽的藏族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