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前不久读完威廉·福克纳的长篇小说《八月之光》。福克纳在一次讲学中为这部小说释题道:“在密西西比州,8月中旬会有几天突然出现秋天即至的迹象:天气凉爽,天空里弥漫着柔和透明的光线,仿佛它不是来自当天而是从古老的往昔降临,甚至可能来自从希腊、从奥林匹克山某处来的农牧神、森林神和其它神祗……这就是那标题的涵义。”这段话简直就是针对这次在希腊举行的奥运会说的。
奥运会已经成为当今人类最高级别的盛典。动之美,动之极致,动之浩大磅礴,在奥运会上推到了巅峰;这一切,又回溯到人们的内心,为之痴,为之迷狂,为之神魂颠倒。一个外在的动,一个内在的静,最终同时融汇于天庭最高处和内心最深处。过于壮阔的挥霍的美,让我们的内心经历一次风暴,经历一次似乎触摸到了神的头发梢的幻觉,这一切让我们狂喜、虚弱、无比满足,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意味。
这一次的奥运会在希腊举行,神性的气质得到了一次隆重的强调。拜伦歌道:“希腊的岛屿啊,希腊的岛屿,/在这里,热情的萨福曾播洒爱情,引吭高歌,/在这里,战争与和平的艺术曾光照寰宇,/在这里,得洛斯浮出海面,太阳神奋然跃起。/永恒的夏天依然把它们涂成金色,/可除了太阳,昔日的一切已无处寻觅。”的确,我们现在已经很难找到对古代的激情歌颂,只能在拜伦似的挽歌中间,依稀可辨那番心意。
关于奥运会和希腊之间的联结,在我们的印象中有好多关键词:地中海、橄榄枝、桂冠、特洛伊、海伦、雅典娜卫城……今天是开幕式,可以想见一定有很多身着希腊式长裙的少女翩翩起舞。记得一张图片,那是伟大的舞蹈家伊莎贝拉·邓肯在酒神剧场遗址独自起舞的留影;那个时期,正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诞生的时期,邓肯,这个对希腊文化顶礼膜拜的艺术家,以肢体语言表达了她最深厚的敬意。一个多世纪过去了,人们又将以肢体语言再一次表达这种敬意,这真让人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