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雅典,联合报道组的众大腕们一核计,谁熟悉什么、谁擅长什么,都一清二楚,大家各尽所能,取长补短,每个人都挺忙。唯独问到洒家,什么都不成,真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最熟悉的项目是中国足球,最拿手的本事是抨击假球黑哨,到雅典都用不上,谁也不知道这么笨的人还能干嘛使。再说,从专业角度讲,人家有文字、摄影、音频、视频等等明确分工,偏偏俺被斥为“半文字半摄影”,只能打游击,上不得大台面。于是,到开幕式这天,别人都各有阵地,全方位报道,只有俺这没用的游击队长在家里看守电视机。
跟咱们的中央五套一样,在开幕式正式开始之前,电视里也净是些脑白痴级的广告片,弄得俺一直在怀疑,希腊人不至于不直播吧?挨个频道扫描了一圈,发现有一个很可疑:两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穿西装戴眼镜,趴在一个助跑器上,对望一眼,似乎互相很瞧不起的样子,裁判对空放了一枪,他们撒丫子猛窜,来到一个跨栏前,却突然都停下来了,做害羞状。然后是大串的希腊语广告词,似乎说,吃了XXX,就能跨过去,第二杆舒服一点。虽然内容很屎,但俺认定这基本是个体育频道,于是锁定,然后跑到阳台上去“听”现场声。
我们租住的房子距离开幕式主会场只有不到300米的距离,模糊一点儿,就算是315米吧,现场声正好一秒钟之后传到,再对比室内另一个耳朵里传来的电视直播声音,差1秒左右,于是可以得出结论:希腊电视台的现场直播有2秒的延迟,虽然不大精确,但是起码不是我们所习惯的5秒。从另外一个阳台看过去,几乎每一家希腊人都把电视机搬到阳台上,挂起国旗,然后几个人守着一大罐啤酒边喝边看。见中国记者探头探脑在照相,他们倒是非常大方地互相簇拥在一起,摆起了普式,挥手示意。
开幕式一项项进行着,窗外有激情洋溢的现场声,屋里有清晰直观的近距离画面,这个组合方式很独特,也很有意味。尤其是当烟火升天的时候,从电视里可以看到壮观的大场面,从阳台上可以看到满天的火树银花,简直再美妙不过了。然后“左声道”突然安静了,而“右声道”里全是柔情蜜意,在爱神丘比特的关怀下,两名浪漫的希腊青年艺术家在现场表演浪漫爱情的时候,阳台上观看直播的有情人们几乎全都忘情地拥吻在一起,仿佛是成心做群众演员予以配合,这与我们平时白天在街头、海滨、地铁站甚至新闻中心所见极为相似。这就是雅典的风格,希腊的精神。高高在上的丘比特张开翅膀充满怜惜地看着在爱河中缱绻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谁能把象征男欢女爱的舞蹈表演得如此大胆露骨又如此美好传神,爱情,为什么不能是奥运会的主题?洒家心向往之!
各国运动队依此出场之前,各路大腕们陆续回到了住地,发图片、做报道,小屋里忙得不亦乐乎,但是耳朵很忙,都一直在听着两个“声道”里的立体声直播,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中国队第77个出场,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时刻,把AMSTEL啤酒快斟满了,它值得我们干上一杯,为姚明,为看台上的何振梁,为现场传来的那阵突如其来的欢声笑语。
(前方记者方肇 发自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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