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克的宗旨只有一个,但参赛选手却可能各有算盘。不同社会形态下的运动员表达心情的曲折或直白也大异其趣。
蒙特利尔奥运会上,美国黑人埃德温·摩西夺冠后说:
“我为上帝而跑。”
古巴选手胡安·托雷纳在获得二百米和四百米跑两项冠军后说:
“光荣属于革命!”
波兰的30岁女选手伊·谢文斯卡以49秒29破了世界纪录以后说:
“我夺金牌楼是为了我自己、我的丈夫、我的儿子。 ”
表达不同,可以看出金牌对这些选手不同的价值何在。仔细考察其差别,会发现在奥运会上的选手,各有各的幸福,也各有各的不幸。
先说说我们最熟悉的“死命令”。
什么叫“死命令”,死命令就是不把金牌拿回来,就提着头回来。这话从文字的逻辑上讲,肯定是不错的。当然,你也许以为这是夸张,事实上不然。拿不回金牌真可能掉脑袋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埃塞俄比亚曾经有过一个名震世界的赤脚大仙——长跑名将阿贝贝·贝基拉。阿贝贝在罗马奥运会上以2小时15分16秒的成绩夺得冠军。
由于这一功劳,他被选为赛拉西皇帝的宫廷侍卫。不幸的是,后来来阿贝贝无意中被卷入一场未遂宫廷政变,为此遭到赛拉西的审判。
万幸,这个赛拉西皇帝对“宫廷体育的伟大形象”也很在意,于是下达了这样一道生死判词:“阿贝贝,我判处你把下届奥运会的马拉松金牌拿回来。否则···”
阿贝贝揣塞拉西皇帝下达的“死命令”去了东京奥运会。这阿贝的心理素质真是无与伦比,他不但没有被皇帝的“死命令”吓得魂飞天外,把马拉松牌的金牌弄回来不说,还把自己的成绩提高到2小时12分11秒。更令人不胜惊讶的是,他在一个星期前还因阑尾炎动过手术。
唉!在“宫廷体育体制”下,竟有阿贝贝这种神经如此坚强的人,很多运动员夸夸其谈什么心理问题是不是应该不好意思?
有点跑题了,拉回来。一块金牌,救了阿贝贝自己一命,所以可以这样说,阿贝贝是为了活命而参加奥运会。这块金牌的分量太重了。
有些金牌虽然与活命无关,但分量重如泰山的情况也是有的。
1984年,同样生活在“宫廷体育体制”下的摩洛哥女子运动员纳瓦勒·穆塔去了洛杉矶奥运会,她夺得400米栏金牌后,当场尽情大哭。因为她在出发前,就知道这块金牌在摩洛哥意味着什么。
她去洛杉矶之前,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接见了这唯一的女运动员,国王对她说:“我知道你能拿一枚金牌回来。”
国王说了“一定”,那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为了这个一定,摩洛哥体育部长不敢怠慢,专门派了两名保镖天天守在她的宿舍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拢她休息。
夺取冠军回到摩洛哥后,纳瓦勒更真切地明白了冠军意味着什么。
机场上,所有飞机都已停飞,只等她的到来;
回家的路上,沿途全是向她抛掷鲜花的人群;
回到家后,街访四邻把她的家围的水泄不通;
在她的家中,是进进出出日夜不断的来访者,所以她必须叫来警察帮忙,她才能好好休息;
之后是谣言四起:说摩洛哥国王已经赐给她几口油井,而摩洛哥是没有油井的;
之后,又有谣言说,在她夺得冠军的日子8月8日出生的女孩都必须取名叫穆塔瓦勒(有些地方确实这么做了)。
不过,不算谣传的真实事件是,在摩洛哥,人们开始把那条不长的市际铁路称做纳瓦勒,因为火车跑得快。
纳瓦勒所以如此受重视,不仅因为她是摩洛哥第一个奥运会女子冠军,她还是非洲第一个女子奥运会冠军。她成了一个象征,她不想做这个象征都不行。
纳瓦勒自对媒体惶恐地说:“我自己就是不知道怎么当个象征”。
又跑题了,拉回来。现在总结一下纳瓦勒为什么要参加奥运会?因为国王要让她参加奥运会,而且要成为一个象征。
最后说说美国的跳远选手鲍威尔为什么要参加奥运会。
在美国田径运动史上,比蒙是最伟大的跳远运动员。他在墨西哥创造的8·90米的世界纪录20多年无人打破。他由此成了鲍威尔的偶像。
不过,这比蒙一直不看好鲍威尔,总是期待卡尔·刘易斯来续写辉煌。这让鲍威尔很伤心。
后来鲍威尔终于打破了比蒙保持了20多年的世界纪录,他对记者激动地说道:“我见过比蒙三次,我很尊敬他,但他却并不尊敬我。他在我面前总是大谈卡尔·刘易斯,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去年参加洛杉美国矶奥林匹克日比赛,我在准备助跑时,看到他却离席而去,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叫:‘我跳时你不该这样做。’现在我打破了他的纪录,相信他会对我另眼相看。”
果然,45岁的比蒙在家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说:“我差点坐到地上去。不是刘易斯,而是什么迈克·鲍威尔。”
但在8·95米的事实面前,比蒙还是专程前去看望了鲍威尔。两人相见拥抱在一起,鲍威尔高兴地哭了起来。他说:“这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时刻,我会永远铭记,我觉得他是把火炬传给了我。”
鲍威尔为什么要参加奥运会?原来他是要接比蒙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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