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肇
成者王侯败者贼这句话是古典小说里专门用来形容草莽英豪的,只在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有意义,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换到现代社会,换到体育运动中,就更是如此。以世界杯足球比赛为例,32强拼搏64场,笑到最后的王中王毕竟只有一个,可是只要能进入前8、前4的队伍,都是世界一流的超级强队,在任何时候都能赢得人们的尊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体育比赛只有比分的高低,没有王侯与流寇的质的区别,何况胜负是一时的,卷土重来未可知,下一次再交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些浅显的道理,本来应该由从事体育比赛的运动员来告诉观众、引导观众,毕竟在这个领域里他们才是专家,别人只是看客。然而,在中国网球公开赛上夺得ITF亚军的李娜自己却似乎把这场决赛看得过于严重了,先是不想领奖,接着不想说话,最后到了新闻发布会上又非常生气地批评裁判的一个误判葬送了她的比赛,因为那是关键时刻的一个关键球,则未免有些借题发挥的味道。问题是,就算你说得有理,就算你应该是真正的冠军,就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至于如此生气吗?
李娜还小,中网公开赛不是告别赛,ITF比赛也不是其中最重要的赛事,不过是垫场戏而已。其实郑洁打奖金这么少的ITF本来也有些掉价,只是她需要更多的适应场地的机会,想在WTA比赛之前准备得更充分而已,当然也有可能这面中国网球的旗帜需要在本土获得一个冠军以实现“春风吹进网球界”的战略意图,拿不到WTA,就拿ITF吧,好赖也是个冠军。但是李娜在众多观众和记者面前的表态却将这么一件本来不是很受关注的事情提升到了“公平竞赛”的高度上来,就很没有必要了。
我们假设那个球确实是个误判,李娜确实被冤枉了,但是就一定跟她不是国家队队员有关系吗?网球比赛有1个主裁判外带7名司线员,在比赛过程中助理裁判还要不断地轮流上场,这种阵势本来就证明了判断落点是这项运动的一大传统难题,而且在比赛过程中出现误判、错判更是平常事,法网、温网里这种争议就不少,舒特勒、纳尔班迪安等球员在本届中网比赛里也经常对裁判不满。但是场上比赛的问题都在场上,下来之后无论输赢一切就都成了过去时,李娜练网球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得这个规矩啊?
所以看起来李娜在赛后的泪如雨下并非对裁判的愤怒,而是对比赛结果的委屈。屈从何来?除非李娜在赛前受到了某种压力,不能全力以赴来打决赛而被迫让球,只有这一个可能才值得她泪流满面。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她的不对,要么坚持原则死也不让,要么就让得心甘情愿,什么也别讲。指桑骂槐不是运动员的本色,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把打落的牙齿吞下去吧,下一次,胜败依然是兵家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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