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梦想总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2001年的春天,阎世铎在深圳向人们描绘了未来中超的宏伟蓝图和美妙前景,仿佛一旦换上中超这个新马甲,中国足球就会脱胎换骨,迎来一派繁荣。
如今,中超元年赛程已经过半,人们期待的景象不仅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中国足球还遭遇了绝处不逢生的凄凉和低迷。更让人失望的是,相关的决策层也没有在这个时刻表现出挽救市场的举措和信心。
尽管半程联赛结束后高居中超排行榜首位,但在中超大环境不佳的阴影笼罩下,深圳队的日子并不好过。该队的队员、教练已经5个多月没拿到一分钱了。
奇闻:一场比赛只售出8张票
今年是体育大年,在欧洲杯,亚洲杯和奥运会的接连冲击下,支离破碎的中超遭遇无人问津的尴尬也就不奇怪了。
从5月15日开幕到9月20日,首届中超联赛共进行了11轮64场比赛。这64场比赛共计进球164个,平均每场进球2.56个;黄牌248张,平均每场3.88张;红牌23张,平均每场0.36张;观众总人数81.15万人,平均每场观众仅1.27万人,这是自1994年职业联赛开展以来,观众上座率的最低水平。
从1994年到2003年,职业甲A联赛进行的10年间共进行了1726场比赛,观众总人数为3358.4万人,平均每场观众人数是1.95万人。而今年已经进行的中超联赛的前11轮比赛中,观众人数最多的中超开幕第一轮赛事也只有10.8万人,平均每场观众人数为1.8万人,距离甲A10年的每场平均观众人数还有不小的差距。
在中超的11轮64场联赛中,单场观众人数最多的是第二轮山东鲁能队和大连实德队的比赛,观众人数为3.8万人;单场观众最少的是第六轮青岛贝莱特队和上海申花队的比赛,观众只有2000人———这也可能是甲A职业化开始后,在甲A和中超联赛中单场观众人数的最低纪录。
在中超联赛第六抡,还出现了六场比赛观众总人数不到3万人,平均每场观众只有4800人的凄惨场面。这轮联赛中,观众最多的是深圳健力宝队和重庆力帆队的比赛,有8000人;最少的是青岛贝莱特队和上海申花队的比赛,观众只有2000人。
这些还是中超联赛委员会提供的官方数据,并且是根据看台上的观众统计的,而实际的球票销售就更加惨淡。据报道,成都赛区竟然出现了冠城队一场比赛只售出8张门票,票房收入只有80元的奇闻。
心死:半数球队想要“逃亡”
在大环境普遍不景气的情形下,中超的12支俱乐部都患上了严重的“病疾”。有的内讧严重,有的经营不善,有的外患成灾,有的丑闻不断,几乎没有一支球队可以静下心来将心思用到潜心研究技战术上来。这其中,围绕着深圳、四川、青岛、国际、四川、辽宁甚至大连等队的老板要撤离中超的传言一直就没有间断过。
俱乐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财政危机,队员、教练5个多月没能拿到一分钱,与此同时,深圳健力宝队却勇不可挡地成为了联赛半程冠军,这也是他们连续第三年成为联赛半程冠军。没钱,成绩反而越打越好,深圳健力宝身上呈现出的悖论,令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方面反映出深圳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同时也让那些弱不经风的对手无地自容。
仔细分析,健力宝成功的主要原因在于防守,联赛打了11轮,他们的失球只有4个,是12支中超球队里面失球最少的。事实上,从2001年开始,深圳队的失球数就一直是整个联赛中最少的。除了深圳队外,另一支让人惊叹的球队是沈阳队。
防守是一支球队的根本,他们能以黑马的姿态排名积分榜第三,与其只有7个失球密不可分。而大连实德队已经有10个失球,失球数列倒数第三位,也显示出这支球队的底气十足。
四川冠城队前11轮比赛一场不胜,这显然不是球队实力的问题。根本的问题在于他们已经被实德系抛弃。照这样打下去,川军降级应该只是个时间问题。青岛贝莱特队的情况与四川队类似,由于颐中集团决意退出足坛,青岛队面临着重重问题。中远集团退出足坛已经不是秘密,上海国际队从去年的亚军沦落到目前在积分榜上末流的位置,显然也与俱乐部的前景不明有直接关系。
足球俱乐部背后老板的动向很大程度决定着球队的命运,深圳健力宝队能否在后半程再写辉煌,还有很大疑问;而四川、青岛、国际等队想要翻身,可谓困难重重。
球队的自身战斗体系建设,外加俱乐部的生存环境,决定着中超各队的走向。在夹缝中,每支球队都显得极其艰难。
结构:两头大中间小
在评价目前国家队的现状时,阎世铎说:“现在的球员水平参差不齐,青黄不接。”造成国家队出现这样的局面,显然和联赛中的现实情况不可分割。
“两头大中间小”,这是中国球员在年龄结构上出现的奇异现象。放眼各队的核心球员,大多数还是30多岁的老将。像大连队的郝海东,山东队的李霄鹏,天津队的于根伟,上海国际队的江津,这些老将仍旧是球队中不可或缺的力量,如果缺了他们,整支球队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一批老将“老当益壮”的同时,另一批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生的新生代球员也开始在联赛中崭露头角。沈阳队就是凭借这样一批初生牛犊,在联赛中横冲直撞,使原有的秩序遭到严重冲击。
不过,从一直在联赛中领跑的深圳队的情况来看,想要有更大的作为,还是要依靠中生代球员。凭借李玮峰、郑智、李毅所构筑的中轴线,深圳队表现稳定,心态平和,即使球队外部环境恶劣,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职业道德和敬业精神使球队处于不败之地。
毒瘤:派系和赌球
在官方的中超半程总结中,郎效农含蓄地指出:个别场次的比赛结果引起了球迷和媒体的猜测,境外赌球和国内的地下赌球都对新生的中超联赛造成了危害。
虽然郎效农没有把派系的问题明朗化,但是“个别场次比赛结果”并不难以对号入座。在联赛第二轮中,首轮4比0大胜大连实德队的辽宁中誉队,竟然客场0比3惨败给深圳健力宝队;第四轮,四川冠城队主场1比2输给大连实德队。这两场比赛使得中超联赛中的“健力宝系”和“实德系”受到了媒体和球迷的强烈抨击。
面对中国足球的派系关联,中国足协似乎束手无策。而大连实德的老板徐明甚至公开在媒体上称:“要想解决中国足球的问题,就只能依靠派系关联。”从去年开始,有关博彩公司对国内联赛开盘后,赌球的话题就已经公开化。赌球问题一度在联赛中成为热门话题。
本来,中超的使命之一就重塑中国联赛形象,消除由假球黑哨所产生的不利影响,增强中国联赛的诚信度和吸引力。但现在看来,既有的弊端非但没有得到根本的整治,反而又增加了诸如派系足球和资本大逃亡等新危情。
在接二连三的世界大赛冲击下,当中超联赛在秋风萧瑟的时节重新开赛时,人们对中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哀莫大于心死,中国足球要重新激起人们的热情,尚须时日。
倒退若干年,迷恋足球还是一件时尚的举止。如今,随着中国足球美誉度的不断下降,中国足球已经很难吸引那些新锐青年的眼光,中国足球也已不再是人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了。
触底不反弹,绝处不逢生。中超,注定要在遥遥无期的低谷和黑暗中苦苦徘徊了。
文/本报记者郭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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