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态的发展看,现代罢赛、国安退出这一风波,越来越露了它的本质?它并不是一起以足球影响政治的事件,而是一起以政治影响足球的事件。在一些关乎着社会更重要元素面前,足球本身的游戏规则势必遭到强烈扭曲,足球这一体育运动的娱乐属性昭显无遗。
北京国安是有原则的。它的原则有三:一是在自以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情况下,决不忍受包括裁判在内的所有人的屈辱,因些它才在10月2日选择罢赛;二是它在自认为罢赛有理的前提下,决不忍受中国足协对自己的“超出承受底线”的处罚;三是一旦足协处罚“不公”,它将退出中超甚至退出中国足球。
中国足协是有规则的。具体到国安罢赛这件具体的事,适用的规则也不存在任何难点,判0比3负、扣不低于3分的联赛积分、取消转会资格甚至直接降级……这些都在规则范围之内。公平地说,以现代队些次罢赛的“情节”严重程度,在上述规则之内,怎么罚它都不为过。至于北京国安觉得自己罢赛有理,觉得自己多少年来受了很多委屈,那是另外一回事。
体育总局是有大局的。与只管理国内联赛、各级国家队等足球事务的中国足协比起来,总局的立场无论从内涵还是从外延上都不可能等同于足协,因此在处理一些虽属体育范畴却影响波及全社会的类似现代罢赛国安言退这样的棘手事件时,它不可能只从体育比赛本身的游戏规则去思考问题。
因此,当中国足协对罢赛事件的一审判决传到体育总局后,后者很迅速地就驳回了这一被一些媒体称为很严厉但实际上合乎“规则”的判决。据报载,足协的“一审判决”包括“追扣现代队3分以上、周伟新判罚正确、罚款北京国安俱乐部10万元,处理国安俱乐部相关责任人”等内容。这些内容都不超出中国足协对罢赛一类违纪行为的处罚章程。换句话说,它是有法可依的。
但是,“几乎同时,国安俱乐部也从有关渠道得知了国安一审结果,并强硬声称‘处罚超过底线,肯定退出中超联赛’。”国安的强硬态度,预示着如果足协或总局也跟着继续强硬下去,事件将肯定演变成牵动多方面社会经济层面政治影响和商业利益的大事件。而这样的责任,不但中国足协无力承担,恐怕体育足局也担当不起。因而,总局驳回足协的一审判决是站在比后者更大的大局上考虑出来的结果。
因此,在大局面前,所有的规则和原则都可能也必须做出让步。在这个“让步格局”中,既包括先强硬后微软的中国足协,也包括看似一直坚决如铁的北京国安。但显然,目前的态势看,国安是攻方,足协是守方,形势优劣不言自明。
在这场战役中,足协官员如坐针毡,两面受制。如果说当初足协郎效农们处理罢赛事件的严厉立场含有至少80%的业务成分的话,那么一句“大局为重”,总局的意思里,业务成分最多也不会达到50%。这让足协一些为数不多的搞业务的人很犯难,他们本来是心里有底的,知道该怎么罚的,但是在“大局”面前,他们也心慌气短了。
当“行政”干预了“业务”,当“大局”施压给“规则”,当“是非”让位给“立场”,事情的结局就不难判断了。虽然我们还无法预知最终的“处罚”结果(之所以给“处罚”两个字加上引号,是因为大家都已经明白,这个“处罚”其实已经变成了讨价还价,“让双方都下得来台”),但是我们可以断言,由于“大局”的存在,发自中国足协的这份“罚单”最终肯定会让足协自己陷入新的尴尬。到那个时候,舆论的新一轮轰炸又将开始。
在“大局”面前,任何试图仅仅动用足球规则解决足球问题的手段都将被禁止或限制。根据以往的发现,一旦有些问题被复杂化之后,其结局一般有两种??要么是抹稀泥式的不了了之,让公众得到结果却得不到是非;要么就是诱发新的矛盾,令事件陷入恶战、冷战或暗战。
这个时候,特别想问一下,如果中国足协也像北京现代队面对那次点球一样,也来个“罢罚”,会不会天下更乱?
在“大局”面前,中国足球真的只是个游戏,而这个游戏的直接管理者中国足协,也真的很渺小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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