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科威特之前,我们总是以为这里遍地都是战争的创伤,街头巷尾或许还有未清理的废墟,某个油井还不时冒烟喷火,萨达姆的残渣余孽可能随时还玩个自杀攻击什么的……总之,十几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仿佛就在昨日。但是到了这里才发现,那场两国大战,实际上只进行了一天,两万名科威特雇佣兵在萨达姆的坦克面前理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之策,他们不想投降,唯有逃命一途可走。
所以这个城市里实际上没有什么枪眼弹孔可寻,也没有我们想象中必不可少的战争纪念馆。他们恨不得早早完掉那一切,战败的耻辱以及在美国帮助下的“光复祖国”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们宁愿选择忘记。在曾经被萨达姆洗劫一空的科威特国家博物馆里,我们看到的,实际上只是一个民俗陈列馆,以蜡像为主,在阴暗的灯光下似乎与国内游乐场里常有的“冒险宫”相仿,我总是担心根据流程,在你走到跟前时,某个家伙会不坏好意地跳起来,吐出长长的舌头。这个令人大失所望的博物馆一点儿也不好玩,据说从伊拉克讨还遗失文物是件旷日持久的工程,所以也没什么人进来参观。中国记者的到来是馆里难得一见的大事情,经过层层请示,保安破例允许我们提前进场,且不必把随身物品塞进黑箱检查,还免了每人半个第纳姆的门票。
与其它阿拉伯国家一样,科威特城里遍地都是清真寺,尽管阿拉伯与穆斯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是宗教的气氛总是浓郁地飘荡在城市的上空。一天当中某个特定的时候,大喇叭里就传来阿訇婉转悠扬的声音,大意可能是说:穆斯林的兄弟们啊,现在到了我们修身养性的时候了,让我们一起祈祷吧。听着这样的呼唤,你会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据说这里长年累月没有偷盗抢劫等治安事件发生,人们信奉真主的教义,安分守己,向善从良,即使是再沉溺于经伦事务者,也不能不心向往之。
当夜幕降临后,整个城市完全笼罩在灯的海洋中,从假日酒店客房的阳台上望出去,近处的教堂钟楼与远处的电视台高塔遥相呼应,传统与现代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相映成趣。公路上流淌着车的河流,偶尔有摩托车在绿灯亮时疾速冲出,两轮高高抬起,持续行进几十米,引擎的轰鸣声在静夜里传得很远很远,令人砰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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