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的不祥符咒里终于又添上了一笔“10·13”的字样!当科威特人用一个进球重新唤回了自己的世界杯出线曙光之际,中国国家队原本明亮的八强赛理想亦同时黯淡成了无法聚敛成形的绰约模样。
该由谁来为这次注定无法挽回的伤逝负责?荷兰人阿里·哈恩显然是首当其冲的肇事者———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国足统帅偏执成性,中国队此前拥有的四战全胜的牢固根基,绝不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如果能从一开始就看穿哈恩的偏执本性,中国队理应强大于亚洲的阵容结构,也绝不会屡屡被一些鱼腩宵小冲击得七零八落。总之,面对着此刻只剩下不到半条命的中国队,我们必须严厉地去批判哈恩身具的那些偏执陋习,正是它们毁了中国队。
一意孤行———前科与生俱来
在欧洲大陆素有这样的说法,法国人浪漫、德国人严谨,而荷兰人则兼具浪漫与严谨的特性,是天生的“完美主义者”。可惜,中国足协在2002年的那场声势浩大的选帅运动中没能擦亮双眼,最终中标的哈恩虽然拥有道地的荷兰血统,但在他血管里流淌的却是与生俱来的“一意孤行”因子。
在未退役之前,哈恩是一个不错的后卫球员。但是“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倔强个性,令哈恩始终难以全面绽放出应有的才华。无论是在俱乐部队还是在荷兰国家队中,哈恩总会时常作出“顶牛”行为,从而一直在主力与半主力之间晃荡着。挂靴之后,哈恩曾经在几家荷兰本土以外的俱乐部队中先后担任过助理教练、主教练和管理官员等职务,不过在任何一个岗位上他都难以作足两年时间。东家们将哈恩炒鱿鱼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那个时候的他疯狂地迷上了“酗酒”和“跳舞”这两项活动,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为了到酒吧里大喝一顿,或者是为了去舞厅里暴秀一场,哈恩可以完全置工作二字于脑后。他不止一次地带着满身酒气出现在工作岗位上,不止一次地在工作日里迟到或者干脆旷工,他甚至还在率队打客场期间沉醉于舞池酒林间从而耽误了全队返回的行程……哈恩的亲朋好友不停地规劝他放弃酒舞生活,但是哈恩却整整15年都视这些苦口婆心为耳旁风,依旧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直到中国足协抛出的大绣球突然砸到他脑袋前不久,哈恩才刚刚戒掉那两份不良嗜好,但那个时候,“偏执”却早已经成为他灵魂深处抹涂不尽的生命烙印,中国足球在选择了哈恩的同时,便同时选择了一条注定要头破血流的不归路。
心胸狭隘———中伤两大精英
看着中国队在中科之战上的软绵表现,很多人都疑窦丛生。为什么李霄鹏在最后时刻被排除在西征名单之外?为什么背负着举国期待的张玉宁根本得不到身披国足战袍的资格?这两大极有可能改观中国队羸弱攻防现状的精英分子,都因为哈恩个人的那份狭窄气量,而长久地失去了为国尽忠的机缘,这早已成为中国国家队胸口永远的痛。
张玉宁是公认的国内最好的前锋之一,他成功地把出众的脚下持球能力、敏锐的门前嗅觉、良好的大局观、一流的身体对抗能力和无与伦比的高空轰炸优势集于一体,成为哈恩手下现有的几大前锋都无法比拟的综合实力第一人。但是因为曾经在某一期集训中“因为训练不够积极”而开罪了哈恩,从此玉面杀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挡在国家队大门之外。本期集训开始前,呼吁张玉宁进国家队的民间声潮上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但是耿耿于怀的哈恩还是将张玉宁的名字划除在外。若是张玉宁出现在10·13之役中,中国队又怎会在郝海东下场之后便宣告锋线全面哑火?
如果说张玉宁的落选是一个历史积留问题,那么李霄鹏的失宠则是最近才出世的新闻。亚洲杯期间,李霄鹏与比利时队医斯蒂尼产生了分歧。但斯蒂尼恰恰是哈恩介绍到中国国家队来工作的一个世交,李霄鹏正是因为触犯了他,才被哈恩“报复性”地铲除出主力阵容。其实,李霄鹏是中国队阵型革命的第一功臣,正是他在主场对马来西亚的比赛中成功地诠注了“前腰”这个新概念,哈恩才敢于将国家队的中场改成菱形站位,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几场看起来比较养眼的亚洲杯比赛场面。对马来西亚队的客场比赛,李霄鹏首次被哈恩“穿上小鞋、贬为替补”,那场比赛中国队几番遭遇惊险,最终凭借运气拿到3分。如今当客场对手变成更为强劲的科威特队时,李霄鹏却连随队同征的资格都没拿到。看着邵佳一整场组织不出一次像样的进攻,我们确实无法不深深地怀念李霄鹏。能在中超联赛中成为号令天下的“助攻第一人”,李霄鹏的实力已无须过多的语言再作描绘,最起码,他会比近来一直在德乙坐冷板凳的邵佳一有更好的竞技状态,如果他在的话,中国队又怎会把前场进攻通盘演绎成无头苍蝇的形状?
说起来好笑,哈恩“罢黜玉宁”、“废弃霄鹏”全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题外事而起。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主教练,一旦把他的偏执用在关键球员身上,就只能结出苦涩的恶果。
继海李毅———永远本末倒置
即使是那些一直有机会留在火线上的国脚,在哈恩面前也得不到一视同仁的待遇。甚至于哈恩还偏执地在两名球员的使用问题上,始终坚持着“本末倒置”的脚步。从刚刚结束的中科之战和不久前落幕的亚洲杯比赛中,都可以围绕着“李毅”与“孙继海”之间不同的受重用程度,挖掘出繁如牛毛的悖论。
孙继海的个人能力是公认的“中国第一”,即使是在众星云集的英超赛场上,孙继海也已经用自己的勤勉和天赋替中国球员刻下了一个光辉的影像。但是当哈恩成为中国国家队的主教练之后,“东边不亮西边亮”便成为孙继海这个“中国太阳”摆脱不掉的一道厄运。不知道为什么,哈恩就是对孙继海看不上眼。在哈恩手下,孙继海从未得到过一次打满全场的机会,甚至于从亚洲杯开始,孙继海还彻底沦为中国国家队中的替补选手。这期间,孙继海每一次都在比赛临近结束时才得到出场机会,并且没有任何两场相邻的比赛他是打到同样的位置上。如此短暂的出场时间和如此巨大的位置变化汇聚在孙继海一人身上,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禁不起这般折腾。10·13之战打响前,孙继海原本可以顶替突然受伤的李明出任主力右前卫,但是哈恩最终把这个位置留给了徐云龙;下半场开场不到2分钟科威特人便先下一城,如果这个时候哈恩能及时把他口中“进攻能力远远强于防守能力”的孙继海派遣出场,也许中国队还能够从容地组织出反击并成功地将比分追平。但是哈恩还是执拗地在最后10分钟到来之时才让孙继海出场,中国队最终只能回天乏术。
孙继海本人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得罪了哈恩,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哈恩确实在冷处理着孙继海,而且是“甘冒天下之不韪”的一副决绝架势,这怎能不让人心寒?
同高能力的孙继海被束之高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庸水平的李毅却总被哈恩用之无度,这一点更加令人费解。联赛基础决定国家队上层建筑,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一条真理。李毅之所以能入选国家队,仰仗的也是他在末代甲A中拿到的“射手王”光环的荫庇。但是在本赛季的中超联赛中,李毅却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最不合格的前锋”。在代表深圳健力宝队出战的全部14轮联赛中,场场首发的李毅寸功未建,在射手榜上颗粒无收。这足以表明,眼下的李毅并没有保持在一个很好的竞技水准之中。但即使如此,李毅还是顺顺利利进入国家集训队之中,还是在中科大战的生死关头替下了郝海东。出场后的李毅依旧重复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碌碌无为历史,中国队在下半场仅有的两次扳平比分的良机也正是在他不着边际的两次头顶之下被挥霍殆尽……
如果孙继海能得到像李毅那么长的出场时间,在进攻方面他一定会作出比李毅多出许多的贡献,这显然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而且李毅也绝不能算得上是最听话的一个国脚,在今年年初的海南集训中和在刚刚结束的香河集训中,李毅都曾因为与队友在训练中发生磨擦而制造出不小的负面风波。可是哈恩依然在李毅身上拿出了一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劲头,这怎能不令人叹服他的偏执?
盲目否定———败坏米卢家业
技术统计结果表明,中国队在比赛中拿到了超出科威特队3倍有余的前场定位球进攻机会,但近20次定位球攻击却未能催生出一粒进球。客观地讲,这份悲惨现实正是哈恩在日常训练中从不演练定位球所结出的恶瘤。为了重新确立自己,不惜盲目否定前任米卢的一切成功之处,可以说,哈恩的这重偏执浪,掷掉的是中国足球仅有的那一次世界杯出线的宝贵经验。
众所周知,米卢时代,中国队的定位球进攻是令全亚洲的每一条防线都闻风丧胆的致命武器。尽管那期间中国队曾一度被冠以“中国头球队”的不良称谓,但是在米卢以“每堂必练”这种操演节奏下,中国队确实练就了一身切实有效的定位球功夫。那时候,李伟峰、范志毅、祁宏、李明等人,都曾在关键比赛中依靠定位球手段拯救过中国队。哈恩接手中国国家队以来,米卢时代的很大一部分队员继续得到国足战袍,可以说,这些人完全可以将继承在手的米氏定位球财产半点不漏地转交到哈恩手中。
但是心高气傲的哈恩却全盘否定了米卢为中国国家队做出的定位球建设,“不练定位球”成为哈恩在训练中标新立异的一种个性风气。在哈恩的训练中,出现最多的内容便是“分组对抗”,这是最容易排布指挥的一种训练手段,只要针对队员们在对抗训练中出现的问题稍加提醒便可以,教练员的理论深度与经验厚度都可以在煞有介事的吆喝比划中被掩去真面目。昔日米卢曾带来过的“绵绵不绝的定位球演练”和“用白布带拴住众人的整体阵型演练”,后来都被证实是有助于中国足球实质提升的有效手段,但是哈恩手中指引没能出任何类似的内容———甚至于定位球进攻这个看家本领都被荒芜废弃掉了。
如果说这支哈家军能拥有米家军一半的定位球功力,那么10·13之战就绝不会是“0:1败北”的结局。
意气用事———失手生死战场
两个此前一直在哈家军中坐冷板凳的替补队员杨璞与徐云龙,本场比赛双双被哈恩安排首发出场。表面上看,这是哈恩“防守至上”理念的一手正常变化,但实质上哈恩显然是有意通过这样的排布,来向足协作出一种“叫板”姿态。
徐云龙与杨璞二人正是沸沸扬扬的北京国安罢赛事件的两大主角,在那场闹剧中,正是这两位国脚指挥着本队队友作出了退场的举动。中国足协此刻依然没能对这起极度恶劣的事件作出最后的处理决定,但是其与北京国安俱乐部的长期对峙局面已经轰然形成。哈恩与中国足协签约的第一天起,就一直不断地遭受着来自中国足协的各种批评。足协形形色色的头头总是可以根据不同情况,对哈恩的工作提出各种非议。表面上一直对中国足协绝对服从的哈恩,其实早在骨子里对足协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有机会的时候,哈恩从来不会放弃对中国足协冷嘲热讽。在此前的几场世界杯预选赛和亚洲杯进行期间,哈恩都曾因地制宜地跟中国足协唱过反调。
本次将国安二少一齐排进主力阵容的行为,当可以看作是哈恩的又一次故伎重施。因为徐云龙与杨璞二人在比赛中都没能展现出胜任主力的应有实力,其中徐云龙一味热衷于进攻,多次丢掉自己的防守位置,令身后的魏新狼狈不堪。而杨璞的进攻传球无一奏效,中国队最后关头的几次进攻机会都被他落点极差的传中球白白浪费掉。从西征名单来看,如果用孙继海和阎嵩分别代替徐杨二人出任主力边前卫,显然可以收到更加理想的效果,这一点几乎是不容质疑的。
但是仅仅为了个人思想里的“斗斗气”念头,哈恩便敢拿中国队的生死大战来当耍弄工具,这分明是没把中国队的前程放在眼里。偏执到了如此程度,就不仅仅是令人失望了,而是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