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公司和X先生一直让我去该公司的经纪人迈克·科尼下榻的酒店,“我们谈谈吧。”他们说,我就和父母一块去了,他们留住我直到凌晨3点,我就坐在那听他们说。我觉得自己没有选择——要么签约,不然他们不会让我走。 2001年我决定不参加NBA选秀,但感觉有些失落。那年王治郅去了NBA,成了第一个进入NBA的中国球员,他是在1999年选秀中以第36名被达拉斯小牛队选中的。那是我想去NBA的真正原因:因为王治郅是凭他在2000-2001赛季最后几场的表现,最终得以加入小牛队的。但我想,“一切并未结束。我仍然有机会。我只有21岁,明年还可以去。” 我本来也是可以和王治郅一样参加1999年选秀的。大鲨鱼球队一位重要官员——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我们称他X先生吧——真正地推着我参加1999年的选秀。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是X先生一个人的意愿,而不是大鲨鱼的老板——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的意愿。 说实话,那时我也不想去。我的梦想是加入国家队,和王治郅一起打球,拿亚锦赛冠军,在CBA打球,如果可能的话,在那也拿一个冠军。 但X先生说,常青公司(美国俄亥俄州的一家体育经纪公司)花了很多钱在机票、酒店食宿上,派了一个人飞来上海和我签合同。所以我们就在上海的东视大楼会了面。我们谈了很长时间,在场的只有X先生、我父母和我。他们谈了很多关于钱的事情,经理给我看了一份合同。现在我知道一份普通的NBA合同有两三页纸,NBA规定经纪人不能拿超过4%的佣金。常青经纪公司给我的合同只有一页半纸。合同中说,常青公司将从我收入中拿走33%——包括NBA合同收入、广告及所有其他收入。当时我无法了解到,这不是一份正常的合同。 我们谈了4个小时。一回到家,X先生的电话就来了,问我觉得合同怎么样。我说我不想签。他说:“这对你可是个好机会。你会在选秀第一轮被挑中的!” 三天里,他们几乎每个小时给我打电话。我关了手机他就打到家里来。你们要知道,我那时才19岁,又是队里地重要领导要我签约。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那时不想跟常青公司签约,也不想去NBA,但我也不想损害自己在中国的前途,我不知道X先生会做出些什么。我那时有这种感觉,上海大鲨鱼队可以控制住我,我像是他们手中可以出售的物品。因为是X先生说话,我以为大鲨鱼队的意思也是这样。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只是X先生个人的意愿。 常青公司和X先生一直让我去该公司的经纪人迈克·科尼下榻的酒店,“我们谈谈吧。”他们说,我就和父母一块去了,他们留住我直到凌晨3点,我就坐在那听他们说。我觉得自己没有选择——要么签约,不然他们不会让我走。如果不签约,不知道我的篮球生涯会怎样。于是我就签了。当我们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妈说,“我觉得我们刚把自己卖了。”后来发现NBA可以中止这份合同,我马上就这么做了。 比尔·达菲(姚明经纪人):在99年姚明被迫签约的第二天,耐克的一位官员打电话给我,他们非常沮丧、愤怒、烦躁。“让我先看一下合同,”我说。我看了合同,告诉他们让NBA球员联盟参与此事,因为姚明有自己的权利。球员工会的主席比利·亨特看了合同说,这太荒谬了——姚明不必上交那么多钱,有相关的条例和规定,等等。然后他们让我征询法律意见,我找了两个律师看这份合同,他们都认为合同无论从球员工会角度,还是作为法律文件本身都是无效的。那是一份个人服务合约,姚明有权终止它,于是姚明这样做了。 我们真的做好了准备让姚明参加2001年选秀,但出了常青公司的事情。尽管姚明撤回了合同,他们还是宣称与他还另有一份合同。这样,把大家都吓跑了,大鲨鱼又不放他——那是姚明的低潮,一切都准备好了,势头在那,他兴致勃勃准备去美国,但又惹上常青合同这样的麻烦,让他未能成行。 我还记得常青公司合约的内容。说他们会带姚明去美国,保证给他提供食宿、汽车、英文课、驾驶证、公寓和手提电脑,而他们提取33%的收入。我后来发现他们连NBA经纪人资格都没有。 赢得CBN冠军后,我10天都没碰球,没时间,人人都想见你,拍照,吃饭,举办晚会。全队都得分头去做这些事。我去美国的航班被迫推迟了2天。就是说没能早到2天,调整13小时的时差,我星期一早上离开上海,当天晚上到了芝加哥。从洛杉矶去芝加哥的第一班航班还取消了,我很晚才到O`Hare机场,大约9点钟。 星期三我测试给所有人看,但之前已经答应跟纽约尼克斯和芝加哥公牛另外测试,并一块吃饭。姚之队和东方队让我为那两个队做点什么,因为他们对我的兴趣超过其他球队。在我考虑到NBA打球前,他们就多次来中国看我打球。我那时自己不做任何决定,只按照章明基给我制定的计划行事,但我很高兴给予尼克斯队和公牛队特殊的待遇,因为他们让我感到荣幸。 星期一晚上,由于时差,也由于终于看到自己接近NBA梦想的兴奋,我整晚都睡不着。我用手机给女朋友和其他在中国的朋友打电话,因为是中国的白天。最后终于想睡觉的时候,已经该准备尼克斯的测试了。为了清醒过来,我喝了4罐百事。我还要求在测试前做一个小时投篮练习。 离开酒店去测试时,第一次见到比尔·沃顿,他穿着一件很滑稽的T恤——绿色、红色、黄色——而且打领带,但衬衫没领子。他给了我一件那样的T恤。科林也拿到一件,我想,“他干什么呢?”我们只聊了一两分钟。他对我一直很好,很帮我,但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他有点疯狂。那是我的第一印象,至今没有改变。 我得说第一次单独测试进行得很不错。只是投篮,但我的命中率是80%,15到17尺处一次都没错过。我们在一个很大的体育馆,有许多篮球场。后来我才知道那地方是慕迪圣经学院,那里是NBA选秀前训练营的所在地,球员在那里可以与他们想见的教练和篮球经理见面。没有其他球员在,所以我没人对抗或一起打,只是投篮,在场上跑来跑去。 如果你打过篮球的话,就知道长时间休息后的第一次训练总是能过得去的。到第二次,很久不训练的后果就显现出来了。在我身上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所以我第二次的大测试发挥就不过如此。我想只发挥了60-70%的实力。 另外一点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在大测试时打成那样的另一原因是:我认识他们带来跟我对抗的中锋——克里斯·特福森。2000年,我跟他打过球。我还在国家队,我们在波特兰训练了几天,那时他还在俄勒冈大学队,在一次练习中我们对打过。 章明基告诉我克里斯·特福森会和我一起参加2002年选秀。我想,“如果和他对阵,我打得太好,也许没人会选他的。”我不想这样,于是在可以灌篮时我只是投篮而已。 我知道许多在场的球队经理认为我不够狠,觉得我应该干掉他的。但我想,“算了吧,这只不过是测试而已。”我知道测试对我很重要,但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是不要受伤。快艇队的一个队员昆廷·理查德森当时在看台上,他说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常规的NBA选秀前测试,球员竭力干掉对方。我对NBA选秀前的测试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我也觉得我的测试有些不同——其他测试时,除了队里的教练和经理没有别人。而这一次,整个体育馆满满的。所有记者和媒体从二楼的室内跑道往下看,而所有的教练和经理都在看台上看。有一队中国官员,每次我跑过他们面前时都鼓掌。我从不觉得测试时必须展示出我最高的水平,看看我在东方队和国家队打球不就行了吗。这样的测试像买汽车,当你在杂志或者电视广告上看到一辆车,你想:“那辆车是不是像看上那么好?真的那么漂亮、那么快吗?”去车行亲眼看过之前你不会知道,去过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买。你试驾一下,不用开到车的速度极限,但仍然能试出速度快时的感觉。我就是那辆车,测试就是一次试驾。 转自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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