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葛爱平上海报道 他曾在球员休息室与霍顿发生冲突;他曾经花1000万买来罗丹的雕塑“思想者”,并放在公共场合供行人观赏;他曾被评为“中国房地产十大新锐人物”;1997年,他离开政府,下海到上海大桥集团担任老总;1999年前往联洋集团任总经理,3年后联洋成为上海房行产业中第一家著名商标;2003年底,他组建了中邦集团,一年不到,中邦已经成为全国知名品牌。
2002年世界杯前,他把米卢和国家队请到社区居住并训练,让业主们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把一群大连青年和两个上海“老男人”纠合在一起,组建了一支中甲球队。10个月后,这支球队冲进了中超。
他就是卫平,上海中邦置业有限公司总裁,今年刚过40,进入不惑。
11月2日下午,在卫平浦东的办公室,记者与他进行了一番谈话——
中邦10个月就冲超,这成功,包含了我在浦东队3年的酸甜苦辣。
TITAN:祝贺你的球队打入中超。这确实不可思议,一支组建不到一年的球队,不到10个月就进中超,你曾想到过吗?
卫平:我没想到。年初组队时,我根本没想过要在今年就冲超。请马良行,请范志毅,这本身就不是冲中超的动作。去年底我在祁宏的喜宴上遇到徐根宝和迟尚斌,我对他们说,如果今年想冲超,我就请你们出山了。根宝不是那种签二年三年合同的人,他的性格就是那么一年,轰轰烈烈。考虑再三,我还是放弃当年冲超的想法,因为过去在浦东队身上,有过很多教训。
TITAN:你带浦东队时的想法是什么?
卫平:,恨不得一个晚上就冲入甲A!我把霍顿都请来了,你想想,把一个前国家队主帅请来执教一支甲级队,这还不能说明我当时的心情吗?但问题是,你有迫切的想法,就能达到目的吗?搞浦东队的教训,对我刺激很深。许多经验和教训,直到现在仍然管用。因此说,中邦10个月就冲超,但这个“单”,我们已经提前买了好多年。中邦的成功里,包含了太多在浦东队3年的酸甜苦辣。
TITAN:最深刻的教训是什么呢?
卫平:足球不能搞短期行为。拼命烧钱,加上不规范操作,以及许多急功近利的东西,你不可能做到你想做的事,而且还会留下后遗症。霍顿当然是好教练,思想是先进的,但足球还有许多场外因素,运气、机遇等等。当你把最好的条件都创造了,仍不能达到预期目标,怎么办?只能炒教练!但把霍顿炒了后又如何呢?动荡!成绩反而下滑。那好,我再来,再请教练,再来一次输赢斗争,再一轮新的投资,我们几乎每年换教练,陷入恶性循环,钱都烧在这里,可什么结果也没有。
我搞浦东队3年,你问我有什么收获?我也不知道。投了那么多钱,收获在哪里呢?如果教训是收获的话,那成本也太大了!我是商人,投资一笔钱,都要讲究回报。
今年再搞足球,我也是痛定思痛,必须有长远计划,投入考虑产出,但不能急。我请来马良行,请来范志毅,他们也需要一个舞台,来证明自己不仅能带女足,还能带男足;来证明自己没老,还能踢,也能当教练。
冲超之后,我对俱乐部有一个长远、整体的规划,正付诸实现。
TITAN:冲进中超,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卫平:通常在俱乐部,只有老板是核心,总经理是聘的,主教练也是临时工。我却认为,老板、老总和主教练都是核心,支撑整个俱乐部。不仅是打好比赛,还有俱乐部一整套的工作,比如说梯队建设、培训体系,甚至是球队风格,这绝对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
冲超成功后我对马指说,接下来4场,你不用管了,你到上海来,把队伍交给范志毅,你就管好整体工作,梯队建设。
我收购了一个足球学校,并且在奉贤搞了基地,让一到四线队都在那里训练。我想让马良行担任这个基地的总教练,兼一线队的主帅。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他有个概念,这支队伍不只是打中超的队伍,还包括其他三个梯队,要有整体打算。
TITAN:现在,你心平气和地去做一件长远的事,这与你当浦东队老板时有很大区别。当时,你曾与霍顿发生冲突,如果这事摊到今天,你会怎么处理?
卫平:那时,有两个因素,一是政府对浦东队介入比较大,我必须面对巨大的压力;二是我刚接触球队,对运作,尤其对业务并不熟悉,但作为老板,又不愿意放弃权力。记得当时是对八一,八一有个胡云峰,速度很快。我对霍顿说,沈晗速度也快,是不是重点盯防他?霍顿脸一板,“用谁、打什么位置是我的事,就像我不会到你办公室,说房产应该怎么一样。”听这话时,我没有一点准备,确实接受不了。
现在,我想通了。假设在房地产上,外行人给我一点想法,可能有道理,但从技术角度,我未必会采纳,因为我可能考虑得更专业。因此,我现在完全理解霍顿。
今年中邦的这么多比赛,我几乎每场去看,有时也与马指沟通,但我始终不干预用人。有时马导对我说明天比赛怎么打,小范先作替补呵等等,我完全OK,没有任何意见。而且我还关照俱乐部其他人,绝不要干预主教练战术用人。不过在赛后,我还是会和他交流,但谈的是心态,精神。
足球,也是一项文化事业
TITAN:2001年,联洋公司花1000万元,把罗丹著名的雕塑“思想者”请到社区,造成轰动。你觉得这件事与你现在的事业和足球有关联吗?
卫平:当时我在艺博会上看到这个雕塑,知道它的知名度。我们联洋社区一直追求这种文化和思想的内涵,我把它引进,并不是放在室内,而是在社区前做一个广场,供路人参观,成为标志,这在当时确实很轰动。我觉得,文化的融入可以提升品牌。2002年世界杯前,我把国家队请来,一个多星期,住在社区会所里,作我们的客人。花这钱很值,让住在这里的人得到了不一样的享受。我还让孔祥东在社区设立工作室,这些看似和房产无关的事,反而提升了公司和社区的品牌。
2001年送走浦东队,感到很失败,但引入“思想者”,让国家队来社区居住,联洋的知名度极大提升,这重新燃起了我的激情,也成了我再搞足球的动力。当然,我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简单冲动,因为足球,本身也是一项文化事业。
TITAN:对球员来说,工作是踢球,他们更实际一些。明年球队进驻上海,你将如何安排这些来自大连的球员呢?
卫平:我说,所有人,都跟随回上海。如果想成为上海人,公司愿意把户口迁进来。以后退役,也能成为中邦员工,他们听后非常高兴。我这样做,就是让他们知道,在中邦并不仅仅是踢球,还有生活,这不是一种新文化氛围吗?
三国演义?中邦要营造大浦东概念!
TITAN:中邦回来,上海有三支中超队,争夺战会更激烈。尤其在经营上,蛋糕就这么一块,原来两支队还争不过,现在你们加入,有没有想到其中的困难?
卫平:当然,尤其是经营。但我们的目标是大浦东概念,我们努力吸引金山、南汇、奉贤的球迷,他们平时不太会去浦西看球。另外,浦东还有那么多大企业,我相信球市起来后,我们的经营会有起色。不过我很清楚,现今中国足球的环境中,要想靠经营获得收支平衡,那不可能。我的目的,是通过足球,来提升中邦的知名度,增加主业的产出,然后回馈球队。
TITAN:作为投资人,你对于近来投资人要求足球改革的有何看法?
卫平:一,反对离开足协搞“革命”,二,中国足球必须要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