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横亘北京西郊的燕山余脉。深秋,满山红叶似火。
往年在北京服役时,每年深秋总要去西山观赏红叶。回上海后,再也无此福分。但每到北京,倘有机会,总会去西山,任清新的山风,洗去尘世的疲惫。
到了申花以后,一共去过四次西山。但每次都和足球有关,第一次是去年11月22日,在客场挑战北京国安时。那场球虽然0比2输了,所幸的是,我们申花仍在榜首;第二次,是今年7月中旬,亚洲杯开幕式当天。那天下得山来,只觉市里街道车水马龙,北京工体更是人山人海,车都进不去,差点误了看球;第三次是在今年10月19日,中国足协召开中超全体会议,研究足球改革事宜后。那天登上山顶,接到央视刘建宏电话,相约晚上见面,却因上海有事而匆匆赶回,但已隐隐闻到所谓革命派造反的鼓角;第四次则在今年11月3日,中超常委会以后。下山后却因飞机晚点而误了主场看球。结果,球是踢平了,但第二天报纸却波澜四起,甚至有媒体详细分析、报道了我下课的经过。
关于西山红叶,很多人以为是枫叶,也有的说不是枫叶。10年前,我在上海电视台总编室工作,当时的总编室主任去中央党校学习,这是一个有着很深的古典文学修养的电视工作者。回上海后,他把去西山看红叶时填的词送给我,是曰《霜天晓角.西山访黄栌》:
漫山似火,见绿橙相错,人皆评说枫叶,黄栌问:“可知我?”
千年防大漠,双清荫战幄。放眼此山十万。都是那,英雄色。
我当时认为,“可知我”,问得有点小气。其实,黄栌也好,枫树也好,但凡能有幸点缀人间一片秋色,自然就够了。于是,我便即席用原韵奉和,词牌仍是《霜天晓角》:
恩仇水火,问苍天谁错,今古沧桑阅尽,先哲道:“贵忘我”。
人情叹冷漠。机关费筹幄,披襟临风对月,唯真性,是本色。
这是1993年冬天的事。
转眼10多年过去了,往日少年的轻狂,莽夫的锐气已在足球圈里被消磨殆尽。日前,与一对从日本归来的夫妇一起去苏州天平山观赏红叶。在天平山庄(范仲俺故居)盘桓良久,我们在一株株百年以上的古树前流连,并不时感慨,何时能摆脱滚滚红尘的名缰利索,让心情拐个弯,走进那尘世间太多我们经常擦身而过却无缘相见的地方,到这些安静的所在,去感受,去消磨闹中取静的悠然自在。也许,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种心情,总会有那么一种机缘,注定要在时空里与历史相遇。而那些历史的回声,注定要与我们相伴一生。
归途,暮霭低垂,夕照与红枫一色。我用手机给朋友发了条短信:“近临寒山远眺枫,追随秋叶到吴中,满目萧飒抚老树,栽培至今念范公。”
2004年11月11日
下午 於一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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