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沈雷
兵败世界杯预选赛的一个必然结果,是蠢蠢欲动的“革命派七君子”的又一次逼宫。早露出反相的7家中超俱乐部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昨天在北京举行的中国足球理论体制改革研讨会正是他们向足协放出的新的一炮。但至少现在看起来,这场过程本身远重于结果的会议还不能给七君子或者中国足球带来些新的东西。
就像每一次国足失败后的讨论一样,“足球改革已到临界点”、“中超规程有问题”、“规范市场是关键”……这类听出老茧的结论式语句又一次主宰了名难符实的理论体制改革研讨会,可问题是怎么去解决这些谁都知道的事实,无论是理论派的专家还是实践派的老总都无法给出新见解。
首届中超还有三轮才告落幕,可联赛却接连出现了向游戏规则和统治势力挑战的罢赛,随之引发了所谓的“七君子革命”。如何看待这一中国足球史、甚至可以说是中国体育史上从未有过的逼宫事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无疑这并不是一桩高尚而理想主义的革命,而不过是一群想法各异的人试图从既得利益者手中瓜分更多的利益。一条一直想以吞并的方式揽下联赛统治权而未遂的足坛大鳄,一位试图克隆大鳄模式、最后却连自己投资人身份都解释不清的效颦者,一位因一时之恼揭竿而起、如今骑着老虎想下下不来的急性子和几位快揭不开锅的穷老总组成了革命军的主心骨,他们究竟能为足球改革带来如何变化?看起来很难,除了向足协索取更多的权力,并以近乎刁难的方式索取职业化十余年来的财务报表,所谓的革命派拿不出像样的理论框架支撑,甚至在过去十年的职业化进程中,他们自己都称不上是成功典范。
革命派中的大多数,都曾以财大气粗的方式杀入足坛却越混越落魄,比如青岛比如中远;再比如健力宝的张海,在他的管理下深圳这支眼看就要夺冠的球队却数月揭不开锅;即使是徐明也算不上成功者,早在3年前,他就宣称找到了为俱乐部扩大资本来源的法宝:上市。但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笑话……很难想像,让这些以否定“旧世界一切物事”的面貌出世的革命派掌管联赛的话,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足球,曾是投资人为自己的企业换取地方政策和扩张声望的工具,但时至今日,当足球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失宠,广告效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失去价值。这些打一出世就没学会自我造血的俱乐部自然陷入了生存危机。诚然,作为领导者,中国足协对职业联赛的不良经营负有责任,可又有多少足球投资人在摸爬滚打中学会了精打细算,学会了培养球迷基础,学会了体育市场的经营管理?中国职业联赛的悲哀就在于,整整十年过去了,我们的俱乐部经营理念依然停留在“赢球就会球市好”、卖名挣钱的原始阶段,没有理论,没有创新,十岁的孩子还在等着奶瓶塞进嘴里才会吮吸,饿着了也只会哭着怪别人却不会自己寻食。
中超联赛爆出的问题只是中国足球职业化十年的一个缩影,联赛的落魄也不仅仅是中国足协一人就可以承担的责任。当年兵败伊尔比德换来的是职业化的开端,那么如今的失利,又为改革的深入创造了机会。中国足球需要的不是一次全盘推翻,国足两年无战事,对于中国足协和投资人来说,有充分的时间去给曾经过热运转的联赛做一次“冷冻治疗”,降温有时也不是一桩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