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中超--一个错误的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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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SOHU.COM 2004年12月8日08:21
东方网-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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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报记者沈雷
鲍伯·迪伦唱道:“我曾经苍老,如今却风华正茂。”中国足协说:“我们的中超一出生就风华正茂……”嘘声中的回答是:“一岁的它却已垂垂濒死。”
中国足球超级联赛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它没有幸福的童年,它似乎中了咒,还未出世时,人们就预言了将缠绕它的种种恶症,如今一一验证。或许是为了冲冲喜,中国足协为它取了一个从外国听来却不幸成为“洋泾浜”的名字,英国人叫自己超级的儿子“premierleague”,中超却成了“superleague”,词典里“super”的注释是“(俗)超级的”——一个注定被俗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孩子。
“中超”和它的那个被人道毁灭的亲生哥哥“甲A”,不会因为改个名字就有什么差别,就像近亲姻缘结出的果不会因为取名“阿康”或者“小强”而排除其先天缺陷的基因问题一样。中超,不过是一段错误的媾和在错误的时刻产下错误的果子。它注定一出世就面临生死考验。
错误思维制造危机
在这里,先冒昧地引用国内某大俱乐部总经理一篇随笔中的一段话:“中国足球已然像风烛残年的病危老人,虽还在苟延残喘,但球迷们已像一窝子既失去孝心,又没有耐心的子女,恨不能早些拔掉输氧管,死人拉倒。”
球迷是无孝子女,恐怕这样的比喻背离了职业体育的根本。职业体育依靠金钱的支撑生存,商人不是慈善家,他们为什么要出资赞助职业体育比赛?为了推广自己的品牌,向谁推广?不是足协官员,也不是俱乐部球员,而是忠实的支持者。没有他们的存在就没有职业体育的生存之道——球迷是俱乐部乃至中国足球的衣食父母,这句早被说烂的话,却始终只停留在说的状态。
中国足球属于全体中国民众,职业足球俱乐部属于支持它的球迷。遗憾的是,在中国,这一切被颠倒了。
中国足球是少数人追求功名的成绩单。没有世界杯,英格兰足球还会活得很好。但在这里,没有世界杯就意味着换岗,就意味着刚刚建立起来的体系很可能被后来者打破重来,足球完全成了没有规则、由一两个人说了算的家事。
俱乐部呢?一丘之貉。老板(美其名曰董事会)的个人选择就可以决定一家俱乐部抛弃养育自己数十年的土地,区域生存的理论在中国足球界是被全盘否定的——但我们很难想象,北京人为什么要去接受辽足;长沙人为什么要去接受金德;宁波人为什么要去接受国力……仅凭短暂的热情?热情干不成任何事,除了失败。改个名字就能改变自身属性?埃佛顿搬家到曼彻斯特就不值一分,而中国足球人却认为他们可以就此成为曼联。
由臀部思考作出的种种决定,只能让球迷们用脚作出回答。当投资人和足协哀叹赞助商越来越难找时,他们却从不曾认真想过如何让空旷的球场重新焕发魅力,显然仅仅靠比赛的胜利和几个宝贝的跳舞是不够的,中国足球的经济危机不能不说是错误思维的产物。真希望这随笔中的比喻是我在断章取义。
错误降世继承错误
比经济危机更可怕的,是中国足球整体品牌的极速贬值。
转折点出现在2001年10月6日。“甲B五鼠”为日后带来了无穷话题,中国足球本可以漂亮的危机公关手段化解这场风波,甚至完全可以乘着翌日世界杯出线的东风一扫丑恶残渣,彻底肃清中国足球的内部隐患——但只揪出一个龚建平,就以为将假球黑哨摆平,没料到那片看似填平的土地上长出一片芦苇,日后每一次风吹草动,喧哗出震天响的“中国足球是假的,是黑的……”
幸福的高潮是堕落的开始。
“ST甲A”的生存空间被不停歇的丑闻蚕食着,于是有人异想天开地以为推倒重来就可以扫除所有麻烦。“改头换面”的中超并非资产重组的产品,这只是一个被大话吹起来的泡沫,一个画在草纸上的大饼。这场赌博式的整容手术失败了,不能说更丑,至少没变得美起来。中超的降世(或者说再世)本是一个错误,糟糕的是,它还把过去的错误一一继承了下来,这是基因决定的问题。
堵、瞒、骗的结果是公信力的丧失,步履蹒跚的中超不得不活在口水中,它的丑陋被不断强化,以致于几乎所有人(包括连看都未曾看过一眼的)都一致认定它是丑的。几乎每场球都成了假的,几乎每个失误者都在赌球,报纸上时不时登着×队×球员的造假故事,没写名字是因为拿不出证据,没有证据的也能写?或许你会听见这样的回答:“有些判断不需要证据。”滑稽的又仅仅是足协、俱乐部或者球员?你可以随时看到这样一张报纸,当它的头版正在以鲁迅的姿态含泪例数着中国足球涉赌之罪状,随后的一页里却满是盘口推荐。
这样的环境中,一个正常者也无法生存,又何况是先天残缺?中超或许离PT不远了,这个错误的集合的命运是早已被注定的。
2004年5月22日,上海国际和北京现代比赛结束之后,发生了球迷冲入场内袭击裁判事件。本报记者 郭一江摄(资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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