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2001年年底,你从文广集团来到申花俱乐部当总经理,为什么在申花重组之后,领导会想到让你来做新申花俱乐部的第一任总经理?
楼世芳:那是2001年12月1日,那天我正在和我的朋友、青年钢琴家许忠在青浦打高尔夫球,当打到第三洞时,我接到了老叶(注:时任上海文广集团副董事长叶志康)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老叶告诉我,他刚刚参加完市里的会议,下午他要找我谈话。在大剧院的那次长谈,老叶让我做好准备出任新组建的申花俱乐部总经理。
其实事先我已经有预感,大概2001年10月份的时候,在有关方面决定要对申花俱乐部进行重组时,作为文广集团领导的代表,我几次去参加了关于申花重组的专题会议,我和新申花俱乐部第一任董事长王成明相识也是在这几次会议上,当时王成明是作为SVA集团董事长来参加会议的,后来在接到正式任命的时候,集团领导也告诉我说,在对我任命之前,集团的确也考虑过很多人选,后来选中了我,也是考虑我曾经在文广集团多个部门工作过,和各方面人都打过交道、对各种体制都能够适应,最后决定让我去。
当时领导对我说,去足球俱乐部干两年就回来,我当时也想,我可能只是一个过渡型的角色,毕竟我的任期只有两年,我本该在2003年年底,也就是申花夺冠之后就离开申花,至于为什么后来又留了下来,这个话题我会在下面专门去谈。
在我看来,和你的前任郁知非相比,你们的工作环境最大的区别在于,以前的申花是上海足球的独养儿子,但是在你上任之后的三年里,新的申花却一直生存在德比的竞争氛围中。
在进入足球圈之前,我和中远的徐总并不认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01年年底,在新申花俱乐部成立仪式上,那天徐泽宪作为中远俱乐部的老总前来参加,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是在成都甲A俱乐部老总会议上,我先给徐泽宪打电话,希望到他房间去拜访他,在我看来,徐泽宪在足球圈里的资历是我所不能比拟的,而我是刚刚上任的老总。那次谈话,徐泽宪就祁宏的事情跟我打了招呼,希望我们能够开绿灯,我说没问题,我当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中远的万丈雄心。给你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徐泽宪当时跟我半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是上海球队,以后都要为上海一起出力,申花需要我们赢谁,我们就赢他没商量。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了,但是至少透出一层意思,作为一个刚刚冲上甲A的新军,中远已经有信心“想赢谁就赢谁了”,中远并不仅仅满足于在甲A站稳脚跟,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也间接地证明了我的直觉。
第一场德比我们完败,我记得我和董事长王成明坐在主席台上,祁宏赛前开球时,踢出的那个球恰好落到了我们手中,你可能也记得当时赛后我的严峻表情,但是你未必知道我的心情,那种心情已经不足以用郁闷两个字来形容。事后记者问我时我也说,这个结果是我赛前所没有想到的,这说明我们对于联赛的残酷性、艰苦性和复杂性缺乏充分的估计和准备。
其实那场比赛我们和中远队是两败俱伤,看上去申花是输掉了比赛,其实我们只是皮外伤,但是中远队受的却是内伤,那场比赛,中远队在虹口足球场里的支持率可能并不比申花差,但是从那场比赛之后,在此后三年其余时间进行的5场德比大战里,我们所得到球迷的支持显然要更多更广泛一些。
现在回想起2002年第一场德比,那是上海德比的开始,也是上海德比的转折点。
很多时候,球迷的心态是很细腻的,你需要认真体会,当申花遭遇失败和挫折的时候,当我们因为非足球因素输球的时候,我认为我们最对不起的是球迷。2003年第一场德比我们输给当时的中远队,第二天我们俱乐部在官方网站发表了一封致球迷的致歉信,有些人认为这是作秀,但我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向球迷说一声对不起是作秀,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才不是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