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戈 1月1日,美洲各大报纸均放假一天,这一天,一般没有新报纸出现在街面上,体育报纸也不例外。然而在这一天,有一件很大的事情需要报道,那就是由乌拉圭最大的报纸《国家》报主持、在上一年的12月31日公布结果的美洲足球先生和美洲最佳足球教练的评选。
这是一种尴尬,法国《队报》所评选的欧洲金球与FIFA评选的世界足球先生在公布之后总会得到铺天盖地的报道,但美洲足球先生却因为报纸的停刊而失去了宣传的机会,等到再过一天,人们宁肯展望新一年的宏伟蓝图,也不太愿意回头再去炒这样的旧闻了。然而,美洲足球先生评选所映射出来的美洲文化似乎注定了他们就要刻意选择这么冷清而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来作为终结。
乌拉圭并不是一个人口大国,因此《国家》报并不是销量很大的报纸,然而在足球界,它却因为形成了美洲足球先生评选的品牌而知名度颇高。在拉美的著名报业中,只有两家报纸的网站需要花钱购买账号才能够看到内容,《国家》报就是其中之一(另一家是墨西哥的《爱好》报)。一个贫穷国家中的人敢于这么做,反映出美洲人骨子里那种不可泯灭的自傲。
这就是一种文化,一种早已经渗透进足球、百年来不能改变的文化。美洲足球先生自1986年由《国家》报“接手”以来,已经有近20年的历史,它的最大特点就是评选球员的范围仅限于在美洲联赛中效力的球员。因此尽管马拉多纳、罗纳尔多、巴蒂斯图塔等人都曾经风光无限,但却因为人不在美洲而从来没有获得《国家》报授予的美洲足球先生,尤其是1991年的巴蒂斯图塔,率领球队获得了美洲杯冠军并拿到了最佳射手,却因在下半年转会到佛罗伦萨而没有得到这个奖项。
用一个词来形容,美洲人是在闭门造车。因为他们不愿意成为欧洲足球的附庸,独立在他们看来是保持尊严的最好方式。
闭门并非不能造出好车,但要看选择的时机是否恰当,而且也要看领导者是否有能力让大家团结一心地把门关起来。如果说上个世纪的美洲还可以比较顺利地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现在的美洲做不到,足联与各国足协的领导怎么可能阻止球员大批流向欧洲呢?然而在强硬地把门关上后,美洲人似乎又不太甘心,他们并不肯放弃国家队这个窗口。于是,一些荒诞的事情就发生了。
2004年的评选,从制度上来说实在具有很大的讽刺性,阿根廷的戴维斯在2004年阿甲中表现得一塌糊涂,解放者杯上亦远不如十一温泉的埃纳奥,然而他最终竟然蝉联,这不能不说是奥运会的成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既然加入了国家队的表现,那么在美洲杯上表现神奇的阿德里亚诺为何不能当选?而一个无足轻重且在非美洲地区的雅典举行的奥运会足球冠军,《国家》报的主办者们为什么不将其排除在评选范围之外呢?
已经有美洲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从2003年开始,美国的FOX电视台开始了另一项美洲足球先生的评选,具有雄厚实力和广泛影响的FOX很有后来居上之势,他们将评选范围微调:只要有半年在美洲效力就有资格参加评选,摒弃国家队赛事。但结果似乎依然很无厘头:2004年FOX美洲足球先生授予阿根廷的卡文纳吉。卡文纳吉在联赛中的表现当然比戴维斯要好得多,但是如果他2002或2003年当选还说得过去,2004年夺魁却实在让人想不通,无论如何,罗比尼奥在联赛中、埃纳奥在解放者杯中似乎都更有说服力。
闭门造车在2004年造出了这样奇形怪状的车,原因还有一个:即使硬性地关门后,门内也不团结。尽管奖项叫做美洲足球先生,但中北美却从来都被歧视,只有2002年在墨超效力的卡多索获得过一次此奖,而他其实也是巴拉圭人。2004年最佳教练评选中,刚开始担任主教练就在一年内获得双冠王的乌戈·桑切斯(FOX电视台将他评选为2004年美洲最佳教练)却榜上无名,虽然蒙多佳因其生命垂危而得到了很多感情票,但归根到底,还是美洲人自傲的思想在作祟。
人们在2004年看到上一年度的非洲足球先生埃托奥在巴塞罗那如日中天的表现,但人们能在2005年看到戴维斯在联赛或解放者杯中红红火火吗?最近5年的美洲足球先生在当选之后的第二年,在俱乐部的表现都很糟糕,这恐怕并不仅仅是一种巧合。美洲足球先生,似乎正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