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中国足协本来应该在1月10日重新向国家体育总局就中国足球改革大计进行汇报,但由于准备材料尚未齐全,汇报被推迟。相应地,原定于1月18日召开的足球代表特别大会也可能因此而顺延。在细化两套赛制方案的同时,本着总局“加强内部沟通”的指示,阎世铎加强了对内部不同声音的公关。
▲▲阎头脱口《沙家浜》
自从1月5日的中国足协执委会会议传出阎世铎力求推行“南北分区赛”的“新政”之后,作为目前在国内足坛对诸多赛制利弊最有研究的郎效农据说在1月6日就曾上书阎世铎,坦陈“南北分区赛制”的利与弊。1月10日下午,阎世铎来到了郎效农所在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见到桌上放着负责新闻的董华专门打印出有关郎效农与他阎世铎针锋相对的好几篇文章之后,阎世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沙家浜》里的一句话:“沙奶奶怎么会和阿庆嫂打起来呢?”郎效农本人也坚决否认他曾公开要和领导“对抗”,“我在足协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像外界所说的那样,要和领导去对着干吧?而且,从阎世铎本人来说,他也是想把足球搞好,我也是希望中国足球好一些。大家在工作中有不同意见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外界要把它说成是‘对抗’呢?”
10日下午,阎世铎先把郎效农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但当郎效农来到阎世铎的办公室时,正好有人找阎世铎说其他事情,因而,郎效农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大约16时15分左右,阎世铎亲自来到了郎效农的办公室,两人进行了交谈。但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不过,据说郎效农此前已经上书过阎世铎,把自己对“南北分区赛制”的意见通过文字的方式向领导进行了汇报。
▲▲郎效农总结四利九弊
对于“南北分区赛制”,郎效农认为在某些时候还是有它的好处,例如,参赛队数明显增加,有利于增加球队相互之间的交流机会;其次,风险也要小一些,不像现在中超、中甲赛制可能会产生的一些问题;第三,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打击关联关系俱乐部;第四,由于中超球队与中甲球队直接比赛,对于那些目前正处于中甲的球队可能会有好处,特别是对刺激中甲球队所在的地区球市会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同时,这样的赛制也存在着诸多不利因素。
首先,从赞助商的角度来说,在新赛制下,赞助商是否愿意像过去一样依然有积极的赞助热情?谁也无法保证。其次,即便是赞助商还和往年中超赞助商一样有热情,赞助费用假如也维持不变,那么,分配给各家俱乐部的分成随着队伍数量的增加,意味着分成至少有可能下降2/3;第三,如果南北两大区分别展开招商的话,能否正常实施?第四,在南北分区赛制下,这样的联赛是否能够代表中国最高水平的比赛?第五,由于中甲下游球队与中超球队之间的实力差距较大,这样的比赛将缺乏竞争力,其实质结果将导致中国足球整体水平竞争力的下降,特别是国际竞争力的下降。第六,由于水平相差悬殊,对观众、球迷来说,是否依然能够保持足够的吸引力?第七,由于南北分区赛制将中甲和中超球队捆绑在一起,在竞赛编排方面将遇到很大的问题,因为参赛队的增加势必意味着比赛轮次与场次的增加。第八,采用南北分区赛制之后,现在的足协杯赛、中超杯赛等是否还要正常进行?如果进行,赛程又将如何编排?而且,2005年又逢全运会年,全运会足球预选赛、决赛是否还要安排联赛暂停?一旦暂停,时间又如何安排开?第九,尽管未来一两年,中国国家队没有什么重大赛事要参加,但国家队肯定还需要保证集训的时间。而且,今后亚洲大赛一律安排在国际足联指定的国家队比赛日进行,采用南北分区赛制的话,将无法保证国家队的比赛。而且,今后国奥队的比赛安排也将因此而出现麻烦。
▲▲内部公关强拉票
应该说,郎效农所提出的这一些问题都是在实际运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对此,老郎认为,在现行体制下,采用“南北分区赛制”应该说是弊大于利。“我个人的观点是,任何一种制度都是有利有弊,应该是在充分分析其中的利弊之后,作出利大于弊的选择。而不应该为了推行某一种制度,片面夸大其利而不谈其弊,也不应该大谈另一种制度的弊而不谈它的利。”但是,老郎表示,不管如何,在领导作出了决定之后,他肯定将坚决执行。
显然,这几天里,阎世铎更注重在内部展开“统一战线”工作。从10日重新工作之后,阎世铎采用与“嫡系”电话沟通交流的方式,争取中层干部们的支持,而对于持不同政见者,阎世铎更是亲自面谈,摆道理、讲理由,说出他们支持这个新赛制的好处。据一位副主席透露,阎头的公关措施颇有成效,“中层的支持率已经达到了50%!”
■连锁反应
南北分区?简直乱弹琴!
1月6日,中国足协掌门人阎世铎在中国足协执委会上,公开提出了联赛实行南北分区赛制的构想。11日,阎世铎和其他几位副主席带着南北分区赛制提案以及2005年取消升降级提案,来到国家体育总局听取指示。目前总局还未做最后决定,但球员、教练和投资人对此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真实行了,我们可以少跑路”
阎世铎在足协执委会上提出南北分区议案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各方面对他这个提案的猛烈抨击。记者采访申花俱乐部一位副总是否认为实行南北分区赛制很疯狂时,这位副总随口就说:“不是疯狂,而是乱弹琴。”
谈到阎世铎力倡的联赛南北分区制,很多队员听到后的第一个感觉是非常可笑。“将球队按地域划分,北方的球队先决出一个冠军来,然后和南方球队的冠军打。说实在的,这不是阻断中国足球南北流派的交融吗?这绝对是倒退。”停顿了一会儿,这位天津球员又说:“说实在的,中国足球越改越乱,我真没有心情谈这些事情了。现在我出去都不愿意告诉人家我是踢球的,我怕人家笑话。”而接受采访的武汉球员更是表示这个提案是“扯淡”,“那真的是倒退,就像很多年前我们踢专业队一样,分成赛区踢。”一位辽足教练更是笑道:“要是真实行了,我们可少跑路了。”
“职工联赛,天天是德比”
对于实行南北分区赛制,阎世铎阐述了三大理由:有助于保持联赛和社会稳定;有助于打击派系;扩大“德比”概念,使比赛更精彩。对于阎世铎的这三个理由,被采访者也就此进行了反驳。
“有利于德比概念”,武汉队一位教练说:“德比?工厂里职工联赛,天天是德比,有意义吗?必须是高水平的,那才叫德比。即使是德比,在同一个城市里踢,如果水平不高,踢三场就没有人看了。”不过,申花队某教练则认为阎世铎说的“扩大德比概念”有一点小道理,“比如一个城市本来不同级别的球队很难有交手的机会,但以后可能有机会了。”但是他认为这是牺牲联赛质量为代价的,所以只是勉强说有点道理。
也有以调侃味道“支持”阎世铎的。申花队一名后卫就认为,前两个理由都“有道理”,但他接着解释说:“这种赛制肯定没有观众了,没有人来看,社会和联赛当然都稳定了;没有观众,搞派系当然也没劲了。”而另一位申花球员则愤怒地说:“简直胡说八道,只听说过南北明星对抗赛,联赛怎么可能有南北分区?”
投资人在行动
对于阎世铎发动的新政,投资人并没有善罢甘休,1月11日第四次投资人会议的筹备会在北京召开。会上,徐明、罗宁、张曙光以及新加盟的投资人坐在一起,探讨中国足球改革尤其是中超改革的具体方案。投资人在会上讨论了10多项议案,并决定将在全国足代会结束之后,召开投资人第四次联席会。
在这次筹备会上,投资人在研究了阎世铎在1月5日的执委会上的“秘密报告”后,达成了很多共识。接下来,投资人将采取最重要的措施:对中国足协采取法律手段。对于具体的行动方案,投资人内部高度保密,目的就是怕中国足协得知他们的行动步骤之后,会采取相应的对策。几次被阎世铎“玩”了的投资人这回的想法是,一定要一出手就把中国足协摁倒。
一位投资人11日夜里对记者说:“我们现在和中国足协的斗争就像《功夫》,足协跟我们玩如来神掌,我们先给他们来个狮子吼,然后才是打持久战,要用小刀锯倒大树。我敢说2005年,一定是中国足球的改革年。”王芷
八方“阎”论
阎世铎近日提出的南北分区赛制方案,将舆论的倒阎浪潮推向了极致。通过4年来的听其言、观其行,八方人士对阎世铎本人都有一个一句话的评价。
●辽足某官员:没他,中国足球也许会更好。
●申花某副总:善于务虚,不善务实。
●国家某教练:“毁”人不倦。
●金德某教练: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
●国家某球员:毁完男足毁女足,毁完甲A毁中超。
●武汉某球员:有干好事的热情,没有干好事的能力。
●宋卫平:对阎世铎个人上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只是认为这5年他的工作做得不好,中国的足球搞得不好,他应该下来了。
●网友易天睡着了:他为了自己一年别闲坏了,把中国足球和中国球迷折腾得一年没闲着。
●网友mypanself:志大才疏的典型。
大不了再失败一次
“众叛亲离”的阎世铎为何不顾外界的强烈反对,坚决要求推行其“南北分区赛制”?尽管有“08奥运”战略的需要,或许真正使阎世铎下狠心“铤而走险”的,恐怕还是他不甘于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下台,而希望以一种“新政”来作最后一“搏”,博取“中国足球管理中心主任”的连任。
何出此言?一位阎世铎多年的老友闲聊中透露了这样一则“消息”,称阎世铎曾表达过这样的意见,即如果总局局长助理崔大林分管足球的话,他是一位懂体育懂足球的高手,所谓“能武”。而他阎世铎本人是搞理论出身的,所谓“能文”。“能武”“能文”,这样的组合不可能治理不好中国足球。所以,阎世铎对于与崔大林的配合是很有信心的,他希望以这样的“组合”在未来几年率中国足球打一个“翻身仗”!
但作为考评最差的一位,要想继续留下来,必须要有留下来的充分理由,比如推出全新政策就是一种手段。在平息投资人的“革命”中,阎世铎居功至伟,这为他赢得了连任的先机。如果再推出一种新政而且得以实施,那至少中国足球下一步该如何走,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南北分区赛制”或许就是这样一个新东西,哪怕这个新东西是一种暂时的“倒退”,也有别于现有的东西。所以阎世铎积极推销他的“新政”,一旦“南北分区赛制”成功,那在未来几年的实施过程中,中国足球就离不开“始作俑者”。因为新赛制既然是阎世铎提出来的,这种赛制如何搞下去也只有阎世铎最清楚。
大家都在喊中国足球要改革,无论是总局、足协还是投资人,那么既然要改革,暂停升降级似乎步子“小了些”。现在篮球“南北分区”搞得热火朝天,那么足球就为什么不能分区?大不了再失败一次。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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