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相信朗·阿特金森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他已不是初犯。不过我相信他不知何为有礼何为无礼,分不清场内还是场外。在这件事上,他是这样一个落后无知的人。
毫无疑问,二十年前阿特金森是这个国家足球教练的先锋人物。他敢于引进黑人球员,并更加大胆地使用他们并因此获得了极大成功。至今很多黑人球员还要感谢他当时在西布朗维奇所做的一切。他为英格兰足球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这些都毫无疑问,但有疑问的却是他的个性和心理。他是一个爱显示爱炫耀的人,他喜欢聚光灯下的生活和感受。他以自己的幽默感,或者说小聪明为骄傲,同时他也希望人们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能力有性格有成就的人。
但我们说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在这个国家的足球环境中,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这个国家的足球塑造了朗·阿特金森。这是一个污秽的环境,一个人们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环境。这些人习惯吵吵闹闹,你笑我笑大家笑。笑好笑的事情,笑不好笑的事情,笑该笑的事情,笑不该笑的事情。这些人究其根本,是种族主义的。
在这其中,一个稍有成就的人很快便可以丧失理智,脱离人情。这或许也就是阿特金森今天仍旧可以说出这种话的全部解释。这些话或许在二十年前可以说,但永远不是今天。时代已经变迁,少数要服从多数。或许这也就是民主的真正含义:当有足够多的人说“你不能那样做”,那么你就真的不能那样做。
几年前,格伦·霍德尔不得不从英格兰主教练的位置离开,因为他对所有残疾人那几句不恭敬的言论。作为一位英格兰主帅,他不可以那样说。如果现在的主教练埃里克森说对方一个球员是黑鬼,那么他在当天也会被解职。道理很简单。阿特金森已经在几个月前因为相同的原因失去了他的工作,他的合同,他的金钱。现在他把同样的错误再犯一遍,失去的只有人们对他还仅剩的那么一点信任,一点耐心,失去的只有他内心深处的灵魂。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英格兰的一座座球场中,模仿猴子叫声侮辱黑人球员就好像家常便饭。但如今,英国人要对这样的景象震惊不已。这绝对不是赞扬英国球迷已经有多高尚。他们中的一些到现在还在球场中把一位很受人尊敬的教练唱成一个恋童变态,还因此觉得新鲜,有趣。但发表种族歧视言论,开种族主义玩笑,已被看作是极恶劣的失礼行为,已是追求直接放逐的行为。
英格兰不是一个种族歧视已被根除的社会,不列颠也远不是一个完美的社会。它仍旧是一个种族歧视的社会,与其它所有社会没有不同。为自己的无知所欺骗,去怀疑他人去侮辱他人,这是人类的某种本性。
只不过你的无知至少要与大多数人保持同步。如果你是落后的,那么便不会被容忍。在这件事上,我把这个“你”给朗·阿特金森。 (姜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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