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前结束的第三届“正官庄杯”世界女子围棋团体赛上,中国女子围棋队再次遭到“韩流”的侵袭,韩国主将朴志恩连胜中国队的两员大将徐莹五段和张璇八段,幸亏42岁的老将芮乃伟没有让朴志恩取得三连胜,使中国女队十几年来第一次捧起了团体世界冠军的奖杯。然而,中国女子围棋背后依然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人们都不解,人们都在问———
“魔女”效应
第一届正官庄杯,有“东方魔女”之称的韩国客座棋手芮乃伟夺得冠军。
第二届正官庄杯,包括芮乃伟在内的四位韩国棋手包揽前四名。
第三届正官庄杯,芮乃伟十多年后首次代表中国队比赛,并帮助中国队夺得冠军。
这不是在玩文字游戏,这说明一个酸楚的事实:“东方魔女”在哪方,哪方就得冠军。
本届比赛中国队虽然笑到了最后,但笑得并不爽。难怪韩国媒体在决赛前就一片欢呼:与芮乃伟决战就是成功。韩国人肯定更愿意把这场国际决赛当成国内的一场普通比赛。于是,当失败者没有失败的感觉时,胜利者自然也就减弱了胜利的自豪。
因为在前两届正官庄杯上韩国队一枝独秀,所以本届比赛的赛制改成擂台赛。芮乃伟也改变身份,代表中国队出战。但没能改变的是一个沉重的命题:谁来阻止一群“杀气腾腾”的韩国女孩?虽然我们有叶桂的五连胜,徐莹的两连胜,但最关键的收官还得靠“魔女”芮乃伟。面对这种结果,中国棋院副院长华以刚也坦言:“如果没有芮乃伟中国队这次恐怕又不行了。”
虽然芮乃伟帮中国女队赢了冠军,但这座冠军杯的含金量又有几成?就像王立诚、林海峰、张栩等日本超一流棋手代表中国台北队出战亚洲四强赛一样,能说中国台北队从此就确立了世界强队的地位了吗?
韩国女棋手近年来所以能突飞猛进,缘于韩国棋界有浓郁的竞争氛围。当年,韩国棋院非常大度地接受芮乃伟到韩国下棋,那时韩国女子围棋水平还不高。事实上,芮乃伟的出现有效地带动了韩国女子围棋水平的提高,促使韩国新锐快速成长,并拥有了朴志恩、赵惠莲、尹映善这样优秀的年轻棋手,因此没有几年的时间韩国的女子围棋不仅赶上而且超过了中国。
芮乃伟虽多次表态不会加入韩国籍,但她也强调目前不会离开韩国棋院,显然中国女子围棋的扬眉吐气和快速发展是指不上她的。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要培养好后备力量,靠不断推出新人来与韩国围棋抗衡。42岁的“魔女”已经不需要再证明自己了,需要证明自己的是我们的年轻棋手。
后继无人
从本届正官庄杯中国队的阵容上不难看出,除了曹呈是新生代棋手外,叶桂、徐莹、张璇和芮乃伟都是“老姜”。十几年来,中国女子围棋一直在靠张璇、徐莹、杨晖、华学明等几员老将打天下。后备力量青黄不接,这极大地制约了中国女子围棋的发展。而且就是这几员代表中国女子围棋最高水平的老将,也救不了中国队。在经过几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后,最终还是败在了韩国新生代棋手面前,中国女子围棋落后的现实已无可争辩。虽然从2000年开始,中国棋院在入段赛上增加了两个女棋手的名额,中国围棋集训队从2001年开始,女棋手人数也从4个增加到了8个。但由于断层太深,目前活跃在国内棋坛的年轻选手中尚无人能与张璇、华学明这些“妈妈级”棋手相抗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美女棋手这个字眼开始被媒体频频热炒,也成为了中国围棋的一大卖点,从徐莹到唐莉、毛佳君……人们对女棋手的关注越来越多,但是更多的是关注她们的生活和各种花边新闻,已经没有人在乎她们是否可以在比赛中取得胜利了。过去张璇曾经为中国的女棋手鸣不平,慨叹中国围棋美女如云,很多人不逊于日本的著名美女棋手梅泽由香里。现在,我们一个唐莉就轰动了整个韩国围棋界,一个毛佳君就能令韩国两大高手“石佛”李昌镐和“不败少年”李世石神魂颠倒。可结果呢,中国女子围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随着张璇、徐莹、杨晖、华学明等女棋手日渐沉寂,唐莉、毛佳君等美女棋手有名无实,而更多的是一些不知名的棋手在无声无息中渐行渐远。后继无人的中国女子围棋,近些年已很难与韩国队对抗了。
差距几何
第三届正官庄杯中国女棋手的平均年龄是33岁,而韩国选手的平均年龄只有23岁。年龄相差10岁,这或许就是中韩女子围棋的差距。
韩国队的主将朴志恩生于1983年,年仅22岁,充满着活力和潜力,而中国的棋手呢?出战的五名棋手中只有先锋小将曹呈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且一出场就遭到了淘汰。韩国主将朴志恩评价中国女棋手时说,“近些年参加比赛的中国女棋手面孔不变。”就连中国棋院院长王汝南也认为,这个世界最高水平的女子团体赛中方以芮乃伟九段的胜利来终结多少有些“吃老本”的味道。
实事求是地看,目前我国女子围棋水平确实已落后于韩国。第三届正官庄杯,无论是徐莹,还是张璇,都有获胜的机会,但因为棋艺的生疏而错失良机。尤其是徐莹惜败朴志恩,她说自己“就像踢足球,对方是空门,你却踢飞了,这样输棋让你痛苦。”
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中国女子围棋的衰落也不是一天造成的。这里有决策者的失误,也有棋手自身的因素、更有围棋大环境的原因。比如,中国女子棋手的比赛少得可怜,除了团体赛、个人赛和段位赛这几个固定的比赛,几乎没有什么比赛,一年到头,大部分女棋手都处于闲置状态,没有真刀真枪的演练,哪有水平的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中国棋坛,女子棋手面临的诱惑是空前的,她们想要过上不错的生活不一定非要棋下得好,围棋美女们在媒体的炒作下很快就成了名人,名人之利随即滚滚而来。以美女棋手徐莹为例:上大学、教围棋、上电视讲棋、创办围棋俱乐部……同样也是丰衣足食。养尊处优消磨了棋女们的斗志,而且从更深层次看,养尊处优并非女棋手们的专利,中国好多男棋手也是在养尊处优中慢慢地偏离了自己的轨道,这种趋势比女棋手更厉害。
试想一下,如果芮乃伟当年不是先在日本求学,后到韩国当客座棋手,而留在中国发展的话,她现在是不是也会像中国其他女棋手那样,在养尊处优中慢慢地消沉呢?可以这样说,芮乃伟的冠军是逼出来的,而中国女棋手的倒退则是“养”出来的。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中国女棋手想要出成绩很难。本报记者刘哲芮乃伟小档案
性别:女
生日:1963年12月28日
籍贯:上海
段位:九段
成长经历:芮乃伟11岁学棋,15岁进国家集训队,1982年定为四段。
1986年,23岁的芮乃伟异军突起,首次获得全国女子个人赛冠军,从那时起直到她出国前,芮乃伟独霸女子个人赛冠军四年。
1988年6月,芮乃伟升至九段,成为全世界一枝独秀的女九段,这也标志着中国女子围棋进入了“芮乃伟时代”。
1990年9月5日,芮乃伟前往日本求学,成为围棋一代宗师吴清源的关门弟子。
1993年芮乃伟获得世界女子围棋锦标赛冠军;并回国代表上海参加全运会,获得团体冠军。
1996年,芮乃伟随丈夫江铸久移居美国。
1999年4月9日,在旅美韩裔棋手车敏洙积极联络下,芮乃伟夫妇前往韩国,并正式成为韩国棋院客座棋手。
2003年第1届“正官庄杯”世界女子职业赛冠军。
2005年第3届“正官庄杯”世界女子职业赛团体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