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贾蕾仕北京报道 3月9日，健力宝鲁能“双杀日”，在北京，在中国足协办公楼里，联赛部主任郎效农度过了也许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快快抽签，不能耽误了比赛
下午2点半，离首场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郎效农坐在办公桌前看着04年联赛最佳奖项的评选文件。“比赛是3点半开始吧？”老郎问记者。他不是不知道时间，是想再核实一遍。健力宝和鲁能毕竟不是国家队，足协的其他部门也确实把这两场比赛算到了联赛部名下。在足协的头头脑脑中，老郎把这两场比赛看得最重。“这是咱们中超的脸面！”老郎对记者说。
所以昨天下午的联赛部，就成了足协的中心。恰巧又有足协杯的抽签仪式，联赛部李立鹏和朱琪林的办公室来了好几位俱乐部代表，有武汉足协的，也有浙江绿城的，都等着时间到对面的大宝饭店抽签。印刷商给足协送来了刚刚印制完毕的中甲联赛秩序册，一共有二十多捆，两名运送人员吃力地把这些资料送进了联赛部办公室。李立鹏安排把秩序册放好后，一路小跑赶往大宝饭店抽签，一边跑一边念念有词：“要麻利点，赶得上看亚冠。”
抽签耗时40分钟，当工作人员跑回办公室时，比赛已经开始了10分钟。
跟张健强开起了玩笑
郎效农的办公室里是最热闹的，刚抽完签的几名记者也都来到他的房间里看转播。郎效农观看比赛十分专注，健力宝队一度被压在半场内，郎效农自言自语地说：“深圳队中场不能老拿不住球。”在李毅接连错过几次得分机会后，老郎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说：“李毅应该发挥更好一些，他还是有能力的。”
中场休息时间，比分还是0比0。几乎所有机关工作人员都跑过来看老郎，看他的反应。女子部就在联赛部隔壁，女子部主任张健强端着水杯来到郎效农的办公室里，看到屋里的热闹劲，笑着说：“这么关心啊？”张健强曾担任足协裁委会主任，还担任过亚足联裁委会委员，他看着播放的上半场集锦说：“这深圳队踢得还是不错的。”正好这时画面上出现泰国主裁判的名字。这时旁边有人问张健强：“这个裁判你应该认识吧？”张健强摇摇头说：“现在少多了，原来那批好多都不吹了。”
张健强的办公室里有一些矿泉水，他回去拿了几瓶给郎效农。老郎开玩笑说：“你们女子部很牛啊，队伍拿世界亚军的，我们联赛部怎么好意思喝你们的水呢？”一句话引来了一阵笑声。张健强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今晚女足要打挪威呢，遗憾的是没转播。”然后似乎心事重重地走了。
张健强刚走，副主席张吉龙来了。屋里的人都起身跟他打招呼，张吉龙笑着问：“比分多少了？”他得知还是0比0时，欣慰地“哦”了一声离开了。张吉龙刚走，另一位副主席南勇进来了，“还没进球吧？我看今天行。”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对老郎说：“老郎，来，谈点事。”两人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里商量着什么，突然传来电视转播解说员的声音。老郎连忙表示着歉意，跑回办公室。
进球后当起了解说员
深圳队下半场恢复了元气，组织起了几次有效的攻势，李毅头球，进了。整个房间的人都大呼小叫，只有老郎很安稳。不过话匣子是打开了，变成了解说员。“这种比赛谁进一个球就赢，深圳队我看赢定了。”而这时最让人吃惊的是郎效农精准地回忆起了去年上海申花对磐田喜悦的比赛，他说：“那场比赛申花主场3比2赢的，比赛就是一个球定胜负，也是主场。”说完，他放下水杯，开始等待比赛的胜利。
这时电视画面在播放进球慢镜头，深圳队29号陆博飞的角球落点和弧度非常漂亮，这是进球的关键所在，但是郎效农对陆博飞并不熟悉，他说：“这个角球罚的点不错，这个罚球的队员是谁？是原先八一队的吧？其实深圳队很多队员都不错的，只是名气不够大而已。我记得郑斌的脚法很好啊，以前好多角球都是他罚。对了，今年他到武汉去了吧。”
老郎刚说到这里，正好武汉俱乐部代表进来道别，这名代表是来抽签的。而郎效农对对方说：“这个吉马不错，控球能力强。”电视上，吉马替换杨晨跑进场内。
他站到走廊，接受“朝贺”
比赛结束时，正好也是下班时间，国管部主任朱和元看完直播后也来到联赛部。他还没进屋就大声笑着说：“老郎，瞧你，怪不得这几天水平没有提高。”外人都对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显然他与老郎之间有着自己的默契。老郎起身，在走廊里跟老朱聊天，不时有足协官员出门回家，向老郎表示祝贺。老郎笑盈盈地，像接受朝贺的“皇帝”。联赛部副主任马成全满脸喜气地过来：“晚上的比赛，看这样子也能赢啊。”不过，在二楼办公的谢亚龙并没有专程上三楼来祝贺，他径直开车走了。
为了看接下来山东鲁能的比赛，郎效农和李立鹏都没有回家吃饭。老郎到足协后养成的习惯就是在办公室里“生活”，他打电话向楼下的“红建莉酒家”点了一盘5块钱的蛋炒饭，李立鹏则点了5块钱的茄子面。饭还没吃完，比赛就开始了。
李立鹏说这个裁判叫“宽”
比赛开始后鲁能队有点被动，郎效农转移视线似地说：“这个场地我去过，只能容纳一万五千人，很简陋吧，但是符合日本足协的要求，他们就是要求场地能坐一万五千人就可以了。”接着老郎似乎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这里好像还举行过去年的亚冠比赛。”
当电视上再度出现裁判的镜头时，郎效农像是见到了熟人，说：“这个裁判我见过，他不是韩国最厉害最有能力的裁判，但是他在韩国的地位特别高。”李立鹏也说道：“是的，没错儿，我记得他叫‘宽’。”记者只是不解地问，名字怎么会才一个字呢？李立鹏解释说：“在韩国都这么叫他的，他在韩国裁判里很有名。”
正说着，财务部的苏小春进来了。“刚刚跟同学在外面吃了点饭，惦记着比赛，就回来了。我那同学是刚从日本回来的，中日之间的比赛，咱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说着又进来一个人，是外事部的董铮，他跟苏小春的晚饭“经历”是一样的。突然画面上出现了崔鹏的身影，董铮很开心地指着说：“崔鹏是87年的，我跟他们队去过伊朗打比赛，他是队长。”
董铮话音未落，高尧进球了！屋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欢。
高尧进球后，观众分为两派
进球后，屋里分成了“两派”。李立鹏是“结果派”，说“这比赛赶紧结束吧，这样咱三分就到手了。”而“欣赏派”苏小春则回应道：“这么精彩的比赛应该多踢会儿。”朗效农显然跟李立鹏是一伙的，他掩饰着说：“比赛确实比上一场精彩，但还是首先要保证不能丢球啊！”
他话音未落，日本人来了一个反击，老郎马上说：”这个门线上的后卫不如矫哲，怎么没把球挡出去呢？”
比赛快结束时，酒家服务员过来收拾餐具，郎效农心情很好地说：“我们先涮涮你再拿下去吧。”那名服务员没想到今天的吃客这么客气，受宠若惊地说“不客气”，这时郑智吃了一张红牌，大家都不说话了。郎效农慢悠悠地说：“这是人家的主场，关键是别乱。”
比赛到了90分钟时，日本队有一脚射门差点将比分扳平，董铮很夸张地用手捂着脸，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对手攻进球，郎效农再次冷静地预测“比赛补时应该跟上一场一样是4分钟”，这时画面上助理裁判举起了牌子，上面是一个红色的“4”。
终于哨声响起，屋里人使劲鼓掌。郎效农笑着说：“哈哈，主客场都赢了啊。”
过了好久，老郎又笑了出来
郎效农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而且接连不断。第一个电话是原先在足协外事部工作的翻译谢强打来的，他曾是霍顿的翻译。在20多分钟的“电话祝贺潮”后，记者请老郎说两句，他突然板起面孔说：“这两场比赛胜利，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要妄自菲薄。”深圳队跟打A3联赛时相比状态有了变化，山东的风格和特点也表现得很突出，但是我觉得也要看到不足的地方。实际上，就是输了也不要就下结论，说什么我们跟日韩有多少多少年的差距，这么评价是没有道理的，我们要有信心。”
说完老郎点燃一支香烟，使劲抽了两口，又仔细地擦洗桌上吃晚饭时留下的污渍。过了好久，好像是不小心似的，老郎“哈哈”又笑了起来。他还是缓慢地擦着桌子，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说真的，今晚我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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