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接到记者电话的国内著名外援经纪人，都反复嘱咐记者，希望能避免在采访中出现他们的名字。这也是一个属于中国足球的特色，在足球职业化中原本就是重要组成部分的足球经纪人，在中国却成为一个敏感的行业。
怀念2003！
“现在的生意肯定要比过去难做了，这个问都不用问。”成功运作马丁内斯加盟上海申花的国内著名经纪人张德发，对于现在的足球环境也表示出相当的不满和担心：“外援人数被限制，而且降级又没有。既然没有降级，俱乐部当然要压缩开支，而且外界现在对中国足球口碑又不好，报纸上经常报道关于中国足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做经纪人的，看到这种局面也感到有些不安。”
因为在圈内口碑不错，加上有较好的人脉，张德发还属于较为幸运的一个，在职业足球的冬天仍然有一定的收入。前不久张德发刚刚完成了申花和马丁内斯的续约。另外一方面，张德发还帮助上海九城队引进了两名南美高水平外援。“我还是怀念2003年，那年的环境不错，各队都舍得花钱。你看看那年上海两个队外援里有多少国脚，只有这样外援才有价值，只有这样，比赛才会好看，联赛水平不提高，别的都是空谈。”
中国足球目前的状况，给经纪人的工作带来一定困难。“其实欧洲包括南美，有好多优秀的球员想来中国踢球，他们不在乎你水平有多高，他们只在乎你这个联赛是否真正公平，是否真正按照职业化规律去运作。”
“限制数量不是第一位的，降低投入也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要提高质量。”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经纪人向中国足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中国足协敢不敢出台这样一个规定，像英国那样，规定俱乐部引进的外援必须是国脚级别的球员，而且必须代表国家队打满一定的比赛，如果这样的话，中国足球的外援水平肯定会提高，简单的限制数量效果往往适得其反，现在二三十万美元找来的外援，多数和国内球员没什么本质区别。”
转移工作重心
张德发仍然在努力地帮助一些俱乐部引进外援，但是其他一些经纪人却已经开始考虑转行或者转移工作重心。“我现在已经开始将一半的精力分出来，帮助中国球员转会去国外俱乐部。”中国足球圈唯一一名持有国际足联经纪人证书的女经纪人朱雪瑛目前也是帮助孙吉、孙祥运作出国踢球的经纪人。
事实上，在中国足球整体的萧条期中，外援经纪人也成为受灾比较严重的一个群落，这也逼得很多经纪人开始在外援以外的领域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前不久中华网以500万的价格买下申花袖标广告这一桩交易，为申花牵线完成这单赞助合同签约的正是经纪人刘奕。以前刘奕所从事的主要工作也是帮助国内俱乐部引进外援或者外教，“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与其坐等中国足球的春天重新到来，还不如自己开动脑筋，利用与国际足球界的一些关系，在其他领域拓展财路。”刘奕说。
在这方面，高德公司同样也是比其他经纪公司先走了一步，事实上，高德公司的两位高层刘洪伟和刘石军最早在足球圈扬名是通过成功运作范志毅、孙继海转会英国水晶宫队。7年过去了，高德公司已经开始参与运作皇马收购国安股份这样的大规模跨国足球收购。
刘晓非：还没做成一桩生意
今年可算得上中国经纪人职业化12年来的第一个滑铁卢。俱乐部的紧缩银根，加上中国足协削减外援名额，大多数经纪人都面临着无事可做的危险。春训现场推销外援的场景已经消失多年，今年却重新在海口和昆明出现。与此同时，试训成为流行时尚，而对于签约的问题，俱乐部则显得越来越谨小慎微。因为本赛季联赛取消降级，不少俱乐部甚至根本没有更换外援的打算。“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失业了”，日前一名经纪人跟记者开玩笑说：“要不我去你们那当个记者怎么样？”
刘晓非此前曾经在德国联赛的俱乐部中工作多年，上世纪90年代中期回国开拓国内市场。最近几个赛季取得了相当不错的业绩，包括阿尔贝茨、托夫丁等人登陆中国赛场，都是通过她的成功运作。不过本赛季她的业务开展也很不顺利。对于目前这种情况，刘小姐表示，主要还是大环境恶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俱乐部连年亏损，让他们不愿意在人力资源上进行更大的投入。再加上今年联赛取消升降级，大多数经济实力平平的俱乐部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内部挖潜上。”
刘小姐本赛季为多家俱乐部推荐了外援人选，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名球员成功得到俱乐部的工作合同，这就意味着她在这项主业上的利润是零。“大多数俱乐部出价明显低于前几年，但是对外援的实力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欧洲的球员市场大多比较规范，一分价钱一分货。除非运气好到极点，想从地上捡到皮夹子是不现实的事情。”像刘小姐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在少数。一名圈内人士预测，本赛季外援的成交金额至少缩水4成以上。“除了鲁能、申花这样的俱乐部出得起大价钱，其他俱乐部都在叫穷。”
“问题的关键还是过去中国俱乐部缺乏对市场的足够重视，从而导致市场彻底对联赛感到失望，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市场给予的报复，”刘小姐说，“如果有一个成熟完善的市场作为依托，俱乐部经营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避免这种高台跳水情况的发生。基尔希公司破产的时候，德甲俱乐部的收入也受到过沉重的打击。但是因为有一个成熟的市场，他们很快就能够摆脱困境，就算经济条件不好，顶多也就是一两个赛季在球员引进上紧缩银根而已。”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为国内俱乐部提供更多形式的服务就成为了国内经纪人的新课题。“过去类似于联系球员国外疗伤、球队海外拉练之类的业务，可能只算是经纪人的副业，因为费神，而且赚不到几个钱。今年也只能当主业来做了。”一名资深经纪人告诉记者。
“不过，我对未来还是充满信心的，”刘小姐说，“这次的跌落对于中国足球算是个警世钟。从上海的情况看，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申花、中邦、永大三家俱乐部最近推出了一系列吸纳、让利球迷的活动。这说明俱乐部已经逐渐认识到了市场的重要性。现在已经有了触底反弹的迹象。只要市场能够复苏，我们的生意也会逐渐好起来。具体需要多长时间，那就要看足协和俱乐部的整改力度了。”（记者姬宇阳、裴力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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