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距离地球3亿光年的W星Z国的某看守所里，马加爵忽然坐起身，踱到马桶边，稀里哗啦地撒了一泡尿，窗户很小的囚房里，便弥满了刺鼻的骚气。
“040224号，提审！”是一个老狱警的声音。外边的走廊里，也发出一阵铁门拉动的噪音。
“到。”马加爵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带铐罢。”
老狱警在裤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副手铐，指向小马，小马伸出手，抖抖的铐上。老狱警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打开铁门，点亮灯盏，引着马加爵走向走廊里去了。审讯室里有两位穿西装的人，早已坐在了桌子后面，见他进来，对望一眼“果然长得很像！”立即开始审问：
“马犯人，你要对政府老实交代，籍贯何处？”
“报告政府，俺姓马，祖上自然是M国，从小俺家就说M语。”
“马犯人，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报告，没有任何人了。”
两名提审者一楞：“不是据说你父母都在吗？”
“报告政府，我早已经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因为妈妈告诉我，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您想啊，她趁我年幼无知给我吃那么恶心的东西，我长大了自然跟牲口一般，还能再跟他们来往吗？”
“那你的女朋友呢？”
“报告政府，也吹了。因为有一次我带她出去旅游，只开了一间房，她在床上划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醒来发现我真的没过线，就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说你连禽兽都不如！”
两位提审者相视一笑，小声合计着：“看起来这小子的条件还真不错，无牵无挂，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他。”
提审者之一目光如炬：“马加爵，我现在最后考验你一次，把你被捕的经过再说一遍。”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是一个摩的司机发现的。”
“当然知道了，他认出你之后打电话报警的。”
“他报警？别听他吹，无证驾驶无照经营，警察不抓他就不错了，他还敢去骚扰警察？”
“发现了你，他有重奖耶！”
“笑话！我伪装得那么好，他能发现我？他报警是因为我在抢瓶子的时候顺便抢走了他的摩托车钥匙。”
“抢什么瓶子？你抢瓶子干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副业是拉摩的，主业是从垃圾箱里拣瓶子卖废品。那一片的垃圾箱都是他的，可是我加入丐帮，也需要捡瓶子维持基本的温饱啊。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前途无量的新兴产业，以我的经验，捡瓶子完全可以过上吃小糠的生活，我正在给政府打一个报告……”
聪明的提审者马上明白了：“原来你小子是因为跟人家抢矿泉水瓶子才露的馅啊！但你初来乍到，怎么敢惹地头蛇呢？”
“那个摩的司机太伤我的自尊了！抢不过瓶子，他就说要弄死我，我说小样，我都弄死四个了，他当时腿就软了……”
提审者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按你的罪行，本应杀无赦，斩立决。但是现在政府给你一个机会，干好了，以前种种罪行就像辽足注册所犯的罪行一样予以原谅，那四条人命就像黑哨吐出来的三千万赃款一样消除记录……”
马加爵：“那些公安部局的人能同意吗？我认得您，您就是前两天那个搂着女球迷肩膀鞠躬道歉掉眼泪的活阎王啊。”
提审者大笑：“实话告诉你吧，在我们W星Z国，现在是足协管国务院，国务院才管公安部，我正是见官大三级的正一品，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太子太傅无敌太保人见人晕鬼见鬼倒的专职掌门人，眼泪多！”
马加爵肃然起敬：“谢谢老大栽培！咱俩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同行，小的不过是一时气愤杀了几个人，而您组织一场球赛，当场就有几千人自杀，那些心脏病高血压发作致死的还有好几万，要不咱们W星怎么就从来不用搞计划生育呢！联合国一嫌人口过多，就找您出来组织足球比赛，大官人啊！大名人啊！大善人啊！小的还能不认识您老人家？”
提审者哪里想到在这人渣荟萃之地竟遇到了寻找多年的知音，眼睛立刻红了：“兄弟，跟我走吧！帮我去讨一笔债。”
马犯人也很激动，开口唱道：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瓶子踹坏。为什么明知他很无赖，还要跟他争一个垃圾袋，是否我看起来就像是个痴呆。谁知道能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这些天我过得很坏，只是还是没有机会向你表白，而我渐渐明白，要和我的生命说拜拜！有多少债要得回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你也一穷二白，是否还有勇气讨债？”
提审者示意老狱警打开手铐，然后回避出门。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眼镜突然开口：“你看好这张照片，他叫阿赫马尔，是M队队长，刚刚被我们的特工人员活埋了。你长得比他还衰，现在就去冒他的名，打入M队，在与H队和Y队比赛的时候，发挥你的特长，不动声色地弄死他们4、5个人，一个一个来，每隔10分钟杀一个。”
马加爵两眼放光：“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誓为Z国足球争光！”
眼镜说：“不，这还不算完，M队最后一场比赛是主场对我们Z队，这一次，你下手要更快、更狠……”
杀红了眼的马加爵说：“把Z队全弄死！”
眼镜说：“不不不，正相反，把你的M队队友都弄死……算了，整6个，留一半吧。”
马加爵说：“那还是不行啊，人家可以再换三个替补队员上来，8打11，咱们Z队还不是人家对手啊？”
提审者不高兴了：“让他们先换人嘛，用完换人名额你再弄。关于如何搞掂裁判的问题，属于国家机密，你就不要操心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怎么混进M队？”
“他们正在市里的‘洗洗睡吧’洗浴中心按摩，已经加送了他们五、六个钟，再晚他们就该发现队长不见了。这屋子下面有个地道，是以前的犯人越狱挖的，直通桑拿室，你马上钻过去，见机行事。”眼镜说着，搬开桌子，露出一个大坑。眼泪多一把抱住马加爵，泪如泉涌：“兄弟，我把你当兄弟，我这辈子总共哭过四次，前三次已经讲过了……”
“烦不烦啊！”马加爵已经兴奋得两眼放光，才没心思看他做秀呢，一抬腿就跳进坑：“又要去杀人了，耶——！”这正是：混世魔王搞足球，玉皇大帝也犯愁。毕竟杀人几何，且待下回分解。
（外星故事，不容怀疑。欢迎对号入座，相似俱是巧合。）（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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