燠闷的夏夜,大地如同火灾现场般不停地散着热气,连老鼠也赖得活动。湖北省第二监狱的电网高墙下,一片死寂,唯有炮楼上的哨兵在徜徉,枪刺如冰,泛着寒光。
“007,出来!”两名看守在一号楼101狱舍前突然发出了一声威严的断喝。他们已经趴在门缝上观察10分钟了,里面的人早就知道。那个代号为007的犯人正在祈祷:千万别是我!虽然进来还没有几天,但是他已经听老犯人讲过这种情况,一旦看守盯上某个人,那他八成就要大祸临头。今夜自打发现门框掩上了阴影,这屋里的12个犯人心里就一齐打起鼓来,待听到这一声,那11个一松懈,竟立即歪头睡去。
“到!”犯人响亮地答应一声来到门前:“报告班长,该说的我已全部说了,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得,这小子一着急,把囚犯们编着玩的顺口溜说出来了,这还得了?
好在看守员并未理会,押着他只管疾走,不一会儿,来到了典狱长办公室,据说只有要枪毙的犯人才有资格进到这里来,007心里一慌,两条腿就不听使唤了,被拖进去后,已经如一滩泥巴堆在了地上。
“章国新,你知罪吗?”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知罪知罪!我是有什么交代什么。”犯人小心地回答着,偷偷用眼角瞟了一眼,发现问话的并不是监狱里的人,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把你的犯罪经过再讲一遍。”
“是!”他已经给各路警察、法官做过N次报告了,每次讲起来都特别自豪,轻车熟路,“我在家里事先准备好了八个乒乓球,用金刚钻打了个零点零七毫米的小洞,然后把镙丝帽塞进去。然后就去爬树、翻墙、跳窗户,把它们送进体育彩票的摇奖机里,换出原来的乒乓球……”
问话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在说,行了,就是你了。有人过来递给他一把乒乓球:“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007大惊,论工艺,与他做的不相上下,但是论质量,可比他干的活漂亮多了。他是手工作坊,而人家这个可是机器产品。原来他那点小聪明并无专利,人家卖彩票的早就想到了啊!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很没意思,立即就不那么得意了。
“凭你刚才那句顺口溜,就得加刑20年,你知道吗?”有人威严地问他。
“长官,那是口误啊!你们总不能拿梦话也当口供吧?”章国新急得快哭了。
“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再干一次。地点是泰国,曼谷,拉迪森酒店二楼会议室,只管把它们送进去,换出来,就行了。”
犯人007仔细看了看手中的10个乒乓球,感觉是轻重不同的两组。轻的上面写着中国、阿联酋、伊拉克、泰国、阿曼,不知道是抽的什么奖,心里佩服得紧:看人家,到底是大人物,主意都打到外国人头上去了。自己算什么?就知道骗中国人!越想越惭愧,不过还是把实话说在前面:“但是我这办法成功率有多少可不好说啊,那8个球也只是抽中了1个啊!”
“这问题有人解决,不用你操心!”那人喝住了他。立即有人过来给他换了衣服鞋袜,“记住,时间紧迫,明天下午抽签,今晚你务必把球换进去。”
007看了看天,已经是下半夜了,坐飞机也来不及啊。难道让他白天动手?他不明白,也不敢问。
两个看守押着他,来到了院子里,一门乌黑的人坚大炮已经摘去了炮衣,几个兵正在调校角度。隐约听到有人说“那边正在搞全国人妖选美,放焰火呢!”炮兵把007塞进一颗大炮弹里,“忍耐一下,深吸一口气,3分钟。见到外面有火光,你拉这根绳子,降落伞就打开了。”
007从炮弹的小窗户往外问:“完成后,我怎么回来?”
炮兵答道:“自谋职业赚足够的钱,再买一门同样的大炮。”
“嘭!”一声巨响,007上路了。黑影中,两个人互相握了握手说:“龙哥已经搞掂了上半部,下半部就靠他了。”
次日,抽签结束,中国队与阿联酋、乌兹别克斯坦、卡塔尔、阿曼同组。“摆平了!只是略有小误差,”张吉龙擦着头上的汗,对着手机说,“不过基本上还算满意。”
葩提亚金巴黎夜总会,一个新走红的人妖日夜哀怨地唱着同一首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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