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东土赤县有座著名的实验医院,这所医院上上下下只有一个科,一个诊室,七八个医生,三五百住院病人。因为病人都患着同样的症状--精神分裂症,因此人们把它称作疯狂医院。
说起来,疯狂医院打开门来做生意已经有七、八年了,钱是挣了不少,可病人不但一个也没治好,反而小病治成大病,大病治成伤残,伤残的也不用生活自理,直接在病房门上钉上个“停尸间”的牌子,只等时辰一到,自去转世投胎。可也真够 的!
话说这间医院从院长、副院长直至医生护士都是从病人当中直接提拔上来的,谁病得水平高,谁就说了算。比如这日王专副(专职常务副院长之简称)到食堂打饭,掌勺的阎师傅把铲子一举,朗声喝道:“我想当皇帝,怕罗嗦;想当官,怕事多;想吃饭,怕刷锅;真想揍你一顿,又怕惹祸。”王专副听了又惊又喜,惊的是深山藏虎豹,真人不露相,一个炒菜的师傅,竟有如此高深的医术。真是三天不学习,赶不上桑特拉奇,自己看来是落伍了。喜的是,疯狂事业后继有人,这回终于可以安心退休了。于是,满面红光地敲着饭桶作答:“原以为自己挺恶的,认识了你才知道,比我还善的人几乎不存在。”
阎师傅扔了铲子,解下围裙:“你可以退出江湖了,俺不但会掌勺,也会掌门,医院就交给俺管理吧!”
王专副乖乖交出钥匙:“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炕里跳……我会闭上眼睛的。”
阎师傅自此就当上了医院的院长,从我们局外人的角度看,这种权力交接未免不大合法,但是别忘了,这是在疯狂医院,凡事自有其独特的游戏规则,合法即是不合法,不合法即是合法。阎专副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进行了一次全院范围的智力摸底测验,智力测验嘛,一般就是要看看你到底笨到了什么程度。卷纸中第一道题这样问:“作为一名职业病人,晚上12点之前该不该睡觉?”
有人答:“如果有钱也是一种错,那我情愿一错再错。”
也有人答:“鸭子太嚣张,兔子太多嘴,我是猪,我很乖。 ”
还有人答:“我要你当我孩子的妈,我孩子指名要你喔!”
第二道题是:“医生做手术时,可以自带护士助手吗?”
有人答:“铁饭碗的真正含义不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儿都有饭吃。 ”
也有人答:“一个臭皮匠,弄死三个诸葛亮。”
还有人答:“你没有猪的形象,但是你具备猪的气质。”
第三道题是:“本院病人如果没治好可以转院吗?”
有人答:“你的眼睛眨一下,我就死去;你的眼睛再眨一下,我就活过来;你的眼睛不停地眨来眨去,于是我便死去活来!”
也有人答:“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
还有人答:“股票被套,赃款被盗,水晶宫里往外跳,吃了伟哥假药。”
……
阎师傅看到答卷异常激动:“名医出高厨啊!情书,是我写的;电话,是我打的;玫瑰,是我送的;病人,是我治的!”
当然这个假专家其实不但不懂治病,连基本的医理药理也一窍不通,阎师傅最大的本事就是听老婆的话,他的座右铭就是“第一,太太肯定不会错;第二,如果太太有错,参阅第一条。”对了,还没介绍阎师傅的太君呢,说起来话长,阎师傅的大太君最漂亮,是学表演的。小太君比较多,凡是能管到他的,基本都是他太君,谁说话他都得听。
阎大太太对这间疯狂医院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她正在排练一出焕作“神獒”的大戏,要求不高,到时候别影响她演出就行了。阎师傅却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哪位好汉惹出点儿祸来,影响了太君搞“神獒”,那还不得把他就地喂给神獒吃了?
为此,阎专副干脆传下令来:第一年,楼上的病人不许下楼;第二年,楼下的病人不许上楼;第三年,楼上的不下楼,楼下的不上楼;第四年,建成超级医院!
可惜的是,如此宏伟的壮丽蓝图,全院上下居然99.99%都不明白。唯一懂得阎师傅心思的,是个美丽的河南病人戴大红,人家那叫有悟性,一听就懂,而且立马爱上阎师傅了!戴大红高喊一声:“坚决拥护超级医院大跃进!”冲进了院长办公室,当众唱道:“高山一支梅,到底你爱谁?我要跟你处,谁也挡不住。处了我就黄,我就这么狂。黄了我再处,我就这么酷。”
阎专副只好硬着头皮应和道:“你是疯子我是傻,你是皮鞋我是刷,我是蜜蜂你是花,我是黑板你是擦……”
这种情景剧在疯狂医院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至于下一幕上演哪一出?且看下回分解。 (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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