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土匪傻大个儿的脚印,侦察英雄杨子荣上了威虎山。林海深处,气喘吁吁的崔旅长正亲自率领着一帮小土匪在玩老鹰抓小鸡,权当日常战备训练,要不怎么叫“座山雕”呢?八大金刚见了杨子荣,异口同声地喝道:“哪一路溜子?”
“许大马棒帐下持棒副官胡彪。”
“不好好在奶头山上预防共军进攻,跑这来干什么?”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脸怎么黄了?”
“防冷涂的蜡。”
“怎么又黄了?”
“又涂了一层蜡。”
座山雕终于信了,“看座!”教小土匪给搬了张凳子来,“许团长那边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
老杨诉苦道:“别提了,年初在佳木斯抢了一阵,之后就再也没开张过,客场不行,主场也不行,打一场输一场,气数到了!”
同行是冤家,座山雕自然幸灾乐祸:“甲B就是甲B,就凭你们那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也想学俺做山大王?”
杨子荣赶紧给戴高帽子:“那是那是,那大葱能跟水果比啊?说起做土匪,您这职业化搞了多少年了?尚且还未冲出雪原、走向牡丹江呢。”
座山雕一高兴:“那你就转会过来吧,留这跟俺一起干得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做了土匪满山走。你会什么?露一手让兄弟们都长长见识。”
杨子荣也不推辞,前腿弓,后腿蹬,气沉丹田,犀牛望月,掏出盒子炮,甩手一枪,“砰!”整个威虎厅六十四盏灯全灭,漆黑一片。
众土匪齐声喝彩:“好枪法!把保险丝都给打断了。”
座山雕起疑了:“老胡,就凭您这一手定位枪直接破靶的功夫,在哪个溜子里也当得起主将,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副官?”
老杨长叹一声:“三爷有所不知,说来话长。去年许团长话事的时候,俺也曾风光一时。今年军机大事都由压寨夫人蝴蝶迷管,俺老胡的战术打法不合这位新老板的意图,自然就没得烟抽了。不过,俺也没白离开,他们那里行军布阵的联络图,被俺顺手牵羊复印了一份,给三爷带来了!”
“原来如此!”座山雕大喜,“现在马上就要过年,吃百鸡宴了,俺打算聘请你来做下一年度的主帅,就叫老九吧。”
群匪大悦,搬出两大缸高梁烧XO,喝得七浑八素,酊酩大醉,东倒西歪地往山洞子里钻。一名小土匪自告奋勇掺扶着佯醉实醒的杨子荣往屋里走。到了没人处,那小土匪停下脚步,说道:“老胡,座山雕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别看他嘴里天天叫嚷着要吸收山外的先进经验,与国际接轨,但是这么几天已经换了四位洋帅了!斯渴夫、安解衣、莫离心、拉稀泥……
那都是匪界赫赫有名的世外高人啊!杨子荣警惕地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说这个?”
“我叫李勇奇,是山下夹皮沟的猎户,骑马打枪那是独步江湖,只因欠了座山雕的阎王债,没办法只好当兵来还。刚才你开枪时,就是我拉的电闸。”
“原来是个贫下中农同志,那你怎么不溜走?”
“走?哪有那么容易!说句实话,每天下山抓鸡逮狗,我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我的志向是到慕尼黑森林里去,纵马扬枪,那才是人生啊!”
杨子荣说:“203小分队已经到了夹皮沟,你熟悉地形,马上回家组织民兵小分队协助攻山。”说着话,忽见身后人影一闪,老杨操枪在手,“哗啦”一声上了膛:“什么人?”
土匪傻大个儿慌慌张张地举着半卷手纸跑出来:“别开枪,是俺啊,刚才想拉屎,去找崔旅长审批领装备来着。”
“自己人啊,挪个窝,接着拉吧!”杨子荣笑呵呵地说,收起枪。李勇奇会心一笑,连这点巴巴事儿都得座山雕亲自批,威虎山离吹灯拔蜡还会远吗?
杨子荣拿出手机,拨通了少剑波参谋长:“请在许大马棒的牢房旁边订个单间,座山雕不日即到。” (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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