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东征平定武庚之乱后,封微子启于宋,代替武庚治理余下的殷商人民,都于商丘。春华秋实,年复一年,以“仁义”为标榜的宋襄公继位登基了。当时的周王室无力制约诸侯,有“十冠王”之称的春秋第一霸齐桓公也已吹灯拔蜡,诸侯并起,礼崩乐坏,每家均各怀心事,企图问鼎中原。
五年之内,宋襄公先是联合曹、卫、邾等小国打败了齐国四公子的武装,扶持齐孝公即位;继而三次召集诸侯会盟,直东打西,平南扫北,风光一时。史称“五年四夺冠”。
这一年,宋襄公又要召集诸侯会盟,楚王也在其列。当时南方的楚国实力也在不断增加,宋国虽然是北方联盟的盟主,但楚国也是南方诸侯协助杯的执牛耳者,简称“诸协杯”得主(也有些文献中通假为“足协杯”)。楚王闲着没事就问周王朝使者,那个作为王权象征的九鼎有多大啊、多重啊、形状啊、容积啊什么的,他日里所思、夜里所梦,谁还不明白?这种情形之下,突然听说宋襄公召他去会盟,那可就正中下怀了。
在这场“联主”与“杯主”的决战中,楚国以3:0大胜,连挫了宋军三阵,尽管宋襄公亲提着密码箱督战,但兵败如山倒,还是难免丢盔弃甲的命运。自此宋军一蹶不振,九战九不胜,全国上下都很着急。记者采访了被尊为“国宝”的宋军主帅公子子鱼:
记者:我们的常胜之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国宝:主帅是鸡,军队是蛋,鸡再好,蛋太小,还是不行。
记者:假如好蛋遇到公鸡呢?
国宝:(耳语)实话告诉你,但这一段不能见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满足阿拉这一条,就行了。
记者:可见你是在胡扯!宋襄公出钱建设军队,连玩玩的份儿都没有,岂不是人家放鞭你听响?难道你忘了自己的前任现在何处?
国宝:不用再说了,我下课。戎、狄、夷边远地区很缺少真正懂军事的人才,到那随便就有一碗好饭吃,拜拜!
宋襄公才不愁没人统率军队呢,宋国原来就有一位纵横天下的军事奇才公孙固,江湖人称“东北大帅”,年少时分周游列国,曾辅佐齐桓公建立“十连冠”的不朽霸业,后来四海为家,在鲁、秦、燕、蜀各国间潇洒走一回,最近告老还乡,每日在温泉里钓鱼。从人不解,曾问他:“昔者太公直钩垂钓渭水,不管怎样,水里毕竟有鱼。您这温泉,人冷丁下去都烫得煺皮,焉有鱼乎?”
大帅答道:“子非鱼,焉知鱼不入温泉?俺钓的是热带鱼,不懂吧?”
说话间,使者道,奉宋襄公旨意,请公孙大帅前去上任马步车三军总司令。公孙固冷笑一声,掏出烤鱼片分赏众人,踌躇满志地上车去了。
宋镶公得了东北大帅助阵,顿时来了精神,封为大司马,立即就要出兵伐郑。公孙固谏曰:“臣知宋军之痼疾所在,请治之。”
宋襄公吐出一个烟圈:“请讲。”
大帅说:“宋军连年征战,国内青壮年都在军营之中,无暇探亲慰安,闺中多是怨妇,没机会怀孕生子,国内的幼儿园基本都改行做敬老院了,这就叫作后备力量严重匮乏。军中将士越来越老,新征兵卒缺乏战斗经验,屡被敌军突破侧翼,从国外请的雇佣兵又不肯死战,所以才九战不胜。依臣愚见,不如休养生息,让士兵还家,多行周公之礼,使后继人口源源不断,霸业可成。”
宋襄公说:“司马所论甚妙,但是--”凡天下事,怕就怕“但是”二字,宋襄公却偏偏就讲“但是”二字,这也是天数,不可违的。宋襄公刚才说得着急,咬了自己的舌头,喝掉一瓶干红葡萄酒,继续说,“但是,今年是我们宋国建国100周年,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必须用称王称霸来献礼,所以,伐郑之战不能停止,我为主帅,你作副帅,出发!”
郑国向楚国告急,楚国出兵击宋救郑,宋襄公无奈回师,决战于泓水。楚军渡河,公孙固请战:“趁其半渡,一击可破。”宋襄公说:“开什么国际玩笑,看看我们的旗号。”公孙先生抬头,中军大旗上赫然“仁义”二字,迎风招展,好不威风。须臾,楚军都过了河,但是班长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连长,正在乱哄哄排队列阵,互相拉扯。公孙固再次请战:“趁敌人立足未稳,冲锋吧!”宋襄公说:“啊-呸!亏你还是个职业军人,怎么净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主意,打仗事小,仁义事大,你懂不懂?”
战,宋国大败,几乎全军覆灭。
宋襄公腿上中了一箭,亏得公孙挺枪死战才逃回。阵亡士兵的父母妻子,天天在皇宫外面游行鼓噪,奇怪的是,人们不喊“公孙固下课”却喊“宋襄公下课”,不喊“宋军解散”,却喊“仁义军解散”。宋襄公听了,百思不得其解。那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后,“春秋五霸”进入第三霸--晋文公时代。 (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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