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清末民初的侠盗燕子李三在大刀王五的力邀下重出江湖,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说实话,谁没吹过牛、撒过谎?这天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喜爱吹牛,而且已经当成了一项规则明确的运动来进行,有运动员、裁判员什么的。吹得好的,做职业选手;水平差的,做吹迷,站脚助威。商人们也把吹牛当成一项产业来运作,开发出了形形色色的相关产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市场。各地的吹牛报纸、吹牛杂志经常脱销,电台电视台的吹牛节目收听(视)率极高,吹牛简直就成了一个大饭碗,可养活了不少大肚汉子。
神州吹牛协会自然是个香火丰盛的风水宝地,招财进宝,船使八面风,虽然下面的吹牛分会一个个面黄饥瘦地赔了不少。单说这一年,它就赚下了200,000,000两银子,但是吹牛的水平却总也上不去。翻来复去老一套,猴拉车--就那么两圈,猴爬杆--就那么两下,一点新意都没有。全国的吹迷都对它失去了耐心,苦口婆心劝半口气他们下台。童谣唱道:告诉你我等了很久,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赶紧捆上你那双手,这就给我走!
神州吹协的官员可不是一般的修行,内力功夫很有一套,充耳不闻民间鼓噪,只管将那十四家假A吹牛队伍拉上高原去跑圈。因为他们在计划吹牛时代就论证过,吹牛是件非常需要肺活量的体力活,必须天天跑一万米才能练出来,否则一眼看不到,吹牛队员又都回去睡大觉了。其实这很没必要,因为既然搞职业化,能不能上场吹可就是俱乐部与队员之间的事了。别看队员们文化都不大高,但大家都知道跟谁过意不去也别跟钱过意不去的道理。如果你没体力吹,你就没饭吃。
许多记者跟着吹牛队伍来到了高原,交五两银子,获得了一张通关文牒,可以自由出入各队扎营之地。然而,非常不幸地,就在这晚,神州吹牛协会总部八百里飞骑传报了燕子李三即将上天入地盗取录音带的消息。神州吹协慌了手脚,立即在营地周围增派了明哨、暗哨、流动哨,取消一切闲杂人等出入资格,佯称某队丢失了铠甲,似乎是记者所偷云云。同时,值星官员各配一辆洋毛驴,叮呤呤地骑着,四处乱转,寻找嫌疑人犯。一名记者自以为是无冕之王,胡乱闯关,被保安臭煸了一顿,众人皆不敢再越雷池。
三爷就在基地里面晃呢!到高原第一天,他老人家掏出六百两银子买了件与百得队一模一样的adidas战袍就混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上半夜是在膳房睡的,先搂了个半饱。下半夜吹协官员开秘密会议,半口气焚了那祸根录音带,众人拾柴火焰高,眨眼间,烧没了。侠盗当然看见了,但是晚了一步,塑料制品见火就没,没法拿。三爷就到那办公桌上留下一节米田共乃去,潇洒之至!其实,别看基地四周岗哨林立,划地为牢,暗地里却有机关暗道直通城内勾栏瓦肆,每晚皆有职业吹牛队员溜去独自偷欢。燕子李三使出轻功绝技,跟在后面,心说,如此集训,实在哄鬼!基地里还有什么瞒得了他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土窑队的叫破天,此刻正率领弟子在五羊城集结,这边厢也得了吹协八百里急报,预防为主,临时将假B吹牛动员大会改到了军体院里去,门前加了四岗四哨,院内架设荆棘鹿角、暗沟陷井,只待李三自投罗网。照例有不知好歹的记者混进会场,照例被拎着衣领,贼一样揪出去,好不狼狈。
三爷压根就没到五羊城去,当然想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此刻,在西京,他化妆成记者,采访了叫破天的老娘,关于李三要替豫州吹迷出头的传言。根据录音整理、重新排列组合一番后,李三打通了叫破天的手机。叫破天听见他老娘的声音说:“孩子,那盘录音带,全国吹迷都想知道,你手里还有个母带,为啥不公开?”叫破天是个孝子,赶紧答道:“娘有所不知,土窑队不是咱自个家的,儿只是个打工仔,怎能为自己出气而置老板利益、集体利益于不顾呢?再说儿当时因为怕保不了组才说那番话的,现在保住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儿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呢。”
只听那头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说得极是,一旦这赛季真降了组,你再拿出来也不迟。只是千万藏好了,可别被燕子李三来给偷走了。”叫破天压低嗓门说:“没事,娘,就在咱家鸡窝里,谁也不知道!”
李三扔了手机,从鸡窝里掏出那盘举世注目的录音带,翻录了一盘,仍把那母带塞在老母鸡屁股下面,让它假想成鸡蛋,继续捂着。录音带里说的都是洋文,三爷听不懂,他打算潜入一家盗版工厂去,用它替下那个《生命之吹》的洋歌,制造它个几千几万盘,让全国吹迷都听听,什么拉丁语拉屎语的,反正总有人能听懂。(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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