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火车带我去了一趟南方。按照上海人将上海以外的所有中国其他城市统称为乡下的说法,我这是典型的返乡,因为我来自湖南,而不是越南。
基本上,我两年才回一趟家。不愿意“常回家看看”,倒不是舍不得口袋里的那几个铜板,而实在是因为中国的火车跑得太慢了。两地间1200公里的距离,中间又不需像刘翔那样三步跨过一个障碍物,可1527次火车却足足跑了25小时。
火车经过江西宜春时,我在铁路旁一户农家的土墙上看到了这样的标语:“东跑西跑南跑北跑,还是中国移动比较好”。
这样的话传到联通耳朵里,他们肯定会不高兴。但必须承认,没有联通的竞争,移动大概也不会这么好。所以,要改变中国火车的龟速,打破垄断是惟一的出路。
习惯性打人
曾经喜欢过一个歌手,她的名字叫罗琦。但这个女人后来因为吸食一种面粉似的东西,就再没有出过新专辑。可始终无法忘记她的那首老歌《随心所欲》,以及歌中的那句——在你的世界里随心所欲……
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两亩三分地上随心所欲,比如在卧室里裸奔,或者在浴室里狼吼鬼叫。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在高架上随心所欲地打人,有人在球场上随心所欲地掌掴,却依然平安无事。
李玮峰在重庆的赛场上给了力帆队员吴庆一记耳光,这有录像为证。本以为李玮峰的恶行会遭到严惩,但今天凌晨却听到了中国足协不处罚李玮峰的消息。足协的解释是:“李玮峰的动作并不是故意打人,也不是故意伤人,而是一种习惯性动作。”
在我最钟爱的漫画《花生》中,有一组画面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饥饿难忍的史努比一脚踹开查理·布朗卧室的门,并用哀求的口吻说:“查理·布朗,我听见饼干叔叔在饼干筒里叫我。”查理·布朗晃了晃饼干筒,然后告诉史努比:“它哪是在叫你,它不过是在练习简单的四重奏而已。”失望的史努比转身走了,但嘴上还在嘟囔:“不给就不给嘛,何必这样欺负一条狗!”
《花生》之所以能风行50年并且老少咸宜,是因为它让我们知道了,人在成长过程中会经历很多欺骗,不觉得残酷,是因为我们已经习以为常。就如同发生在中国足球身上的故事一样,耳光是耳光,但习惯性耳光不叫耳光。
伤痕派的掌门人
中国足球这些年最大的功劳就是将很多原本好脾气的人变成了愤青。甚至连很多伤痕文学的开路人,现在说起中国足球来都变得牢骚满腹。
但诗人依然存在,比如说重庆力帆球员石俊,上周在接受采访时就说了句让我咀嚼了良久的话:“不曾将面包和着泪水一起咽下的人,就不会体味到人生的感受。”
虽然这句话并非原创,但哲人歌德的话能从一个中国球员嘴中脱口而出,也算让大伙儿见识了新生代球员的风采。
当然,最让我感动的还数斯图加特球迷。两个月前,斯图加特门将希尔德布兰在拜仁教练马加特的勾引下闹着要转会。俱乐部方面好话歹话说尽,似乎仍然不能让希尔德布兰回心转意。
在最危机的时候,斯图加特球迷在看台上打出一副标语:“没有希尔德布兰的斯图加特,就像没有雪花的冬天。”因为这句话,希尔德布兰最终留在了斯图加特。
这句话温暖了我整个冬天,但让人遗憾的是,在我们的赛场上,北京球迷还在骂“傻×”,南京球迷还在骂“呆×”,而上海球迷的歌声仍旧是“裁判,××”。
作者:□晚报记者孙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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