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触高尔夫之前,听过两则关于它的笑话,说是笑话,其实是真人真事。
一则是讲本市有位投资人向某学院副教授级的专家咨询投建高尔夫球场事宜,问到果岭的修建时,该副教授语出惊人:我说那个果岭啊,干脆就种点良种橘子树算了……投资人落荒而逃。
另一则是讲本市某名记到上海参加媒体推介会,会后记者受邀切磋高尔夫球技,该名记出杆不凡,一击惊人,领奖时主持人问其功力何来,该名记兴头正起,无意中道出来自边远山区的他从小酷爱抽陀螺的真相,“无他,但手熟尔!”主持人差点话筒点地。
“保龄球就像小时候的扔砖头儿,扎飞镖就像我姥姥在纳鞋底,打高尔夫和弹玻璃球原理大致一样。”曾深以为然。但待到真正到双流牧马山走过一圈之后,才发现高尔夫离普通老百姓的真实距离:要有多远,就有多远。这种距离,貌指经济,实指心理。我的意思是,在对待高尔夫这个事情上,我们往往是极端的,要么神化,要么妖魔化。这两样其实都很不好。
一种毛病是在高尔夫面前装孙子。其中较典型的是读大学时一位体育经济学老师的讲话:“高尔夫的高,就是高消费的高,就是高贵高尚的高,就是高鼻梁的高,中国人玩高尔夫,就是喝高了的高。”回头看来可能是讲这话的人自己喝高了。我并不想去诋毁一个真正的高尔夫者杆杆优雅入骨的心境,但我想说这个雅和高不高贵没什么必然联系,别一提高尔夫就往什么什么档次上扯。理由很简单:最先,高尔夫就是苏格兰一失学儿童在放羊放到穷极无聊时用石头打野兔洞整出来的事,既不高也不雅;到现在,真正的职业高尔夫球大师比资格也是比谁手掌的老茧多,据说伍兹老茧厚到可以手心煎鱼,既不细皮也不嫩肉。我最近常收看高球转播,疲劳眼昏入夜时,大师们手中的球杆看着看着就成了一把把锄头,田园风光再美好,恍惚中也都汗滴禾下土了。被视为高尔夫圣人的阿诺·帕尔默说过:真正的高尔夫就是用所有农夫的艰辛去培养一个绅士。而现在有些把高尔夫当精神名片的附庸风雅之徒则恰恰相反,他们是绅士的外表下,有一颗老农的心。
另一种毛病就是干脆把高尔夫当孙子。高尔夫球一度被部分人视为“绿色鸦片”,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曾经有记者用“平均一亩地一年可以产若干斤粮食,若干斤粮食够一个农民生活一年,一个高尔夫球场占地若干亩,这些地一年生产的粮食够若干农民生活一年,即高尔夫球场实际上是剥夺了若干农民的生存权利”的饶舌算术来“痛陈”高尔夫球的“危害”。更有人把打高尔夫与生活风化扯一块,记得还有这样一个脑筋急转弯———问:高尔夫球杆是用来干什么的?答:是有钱人吃饱没事干后拿来“撑”的。这就很无聊了。
“高尔夫,只不过是一种被打断的散步。”这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百多年前对高尔夫著名的定义。接触高尔夫后真正的感受是:其实它真的就是一项休闲或运动,和你在水泥墩子上打乒乓或在街头隔着晾衣绳拍羽毛球基本上属于一回事。环境可以改变人或事,但能改变环境的是你的心,境由心生———一个高尔夫坊间高手这样说。而现在的他闲来无事,斜坐在办公桌前拿根报夹把一个废纸团敲进四五米外的垃圾篓里,已是举手之易。
最后抄一段报刊上的趣话结尾:你如果只有1元钱,你可以冲进高尔夫专卖店,大声地告诉营业员,“我在后花园练习木杆。麻烦给我一只Tee(球座)!”如果你有10元钱,你可以在专卖店问清楚所有顶级球杆的价格后,操着广东腔告诉热情的营业员,“我还是初学者,买两个二手球先!”……如果你有10亿元,你可以直接找到泰格·伍兹的老爸,“我想聘你儿子当球童,请通知他暂停一年的赛事活动!”这段文字的标题就叫:《从1元到10亿元,高尔夫球原来有N种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