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到孔令辉的情景了,在球馆里,还是在街上,有没有握手,有没有寒暄,统统没了印象。直到现在,似乎对他没熟悉更多,又似乎打一开始就没什么陌生的感觉。
我是个记忆力不算太差的人,所以,想想这里的原因,恐怕就是没有采访过孔令辉的缘故吧。
这几年来来往往的,不断和孔令辉见面,也就是“哈啰”,或者“古得拜”,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这有两个原因,一是编辑部采访孔令辉的任务,先后让两个跑乒乓球的家伙给垄断了,一个给孔令辉写了一本书,另一个成了孔令辉的铁杆,根本没给俺们贫下中农留一点剩饭;二是我不知不觉成了孔爸、孔妈的朋友,角色大变,小孔见了自然有点拘着,怕乱了辈分,金口玉言为妙。
孔令辉的“铁杆”叫叶楠,在孔迷中有很高的知名度。2001年,我和叶楠策划了写真集《孔令辉》,方案一定,立刻开拍,逛胡同,去沙漠,第一次跟孔令辉有了密切接触。《新体育》编辑部的兄弟姐妹一起上阵,各司其职,临时组建了一个剧组,三下五除二,帮助孔令辉唱完了独角戏。
说实话,开拍前,大家一致认为孔令辉是个有点拘谨的人,很担心孔令辉的镜头感,怕拍出来的片子都是一副僵硬的面孔。叶楠和几个女编辑甚至商议,到了现场如何来调动孔令辉的情绪。后来的担心成了多余,孔令辉的表现出人意料,一个POSE接一个POSE,生龙活虎地完成了,根本不用返工。大家想了想,把这些归功于摄影师。
孔令辉的“缺点”也许就是对自己人太严肃,不大容易交流。孔爸爸指点孔令辉,不大爱当面讲,而是喜欢用手机短信,当然,在俱乐部打球时必须要面对面的,但似乎也话不多。孔妈妈算是能讲话的人,有一回在外地想让孔令辉在球拍签名,然后送给关系,居然求到我,说是太晚了,怕小辉不给面子,我去,他自然不好意思回绝。
其实,这只是表达方式的区别而已。孔令辉喜欢关心人,不管对熟人还是生人。那回去河北拍沙漠的镜头,摄像记者追踪采访,返回时,说好了在高速路口等下一组镜头。人家和编辑部单线联系,跟孔令辉没一点关系,出了高速,孔令辉却赶紧提醒我们主动跟人家联系一下,不要让别人走错了路。
朋友们都这样评价,孔令辉的最大优点就是真实,在任何场合都不装模作样。在赛马场拍一组镜头,孔令辉上马下马,出了一身汗,看大家跟着团团转,赶紧解释自己有恐高症。其实当时都拍差不多了,他不说,谁也不会多考虑什么,毕竟都是第一次和赛马打交道嘛。另一回是在一个小城市,俱乐部队员们去吃饭,酒店的服务员请求孔令辉签名,被组织者挡驾了。没想到,酒菜还没上齐,组织者自己拿了当地领导的球拍来签名,孔令辉说,既然给领导签,你把那几个服务员的球拍也拿来,一块签了。
这样一个真实的人在你面前,你不用再多余去问些什么。不过,一个人是丰富的,你和一个人再熟识,也无法了解他的全部。我所知道的情况是,在中国乒乓球队,孔令辉是比较独立特行的人,和刘国梁是好朋友,但又不是结党营私。有一回看到他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孔老大”三个大字,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使用这样的字眼?这也许暴露出他顽皮的一面吧。
每个节日,都会收到“孔老大”的祝福短信。君子之交淡如水,和孔令辉的交往,大抵如此。这样的交往,至少能攒下不少的问题。有时候这样想,一旦有机会采访一次孔令辉,未必是最全面的,一定该是最深刻的,如果能有朱军在《艺术人生》里的效果,最好,因为还没听说孔令辉什么时候哭过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