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张王杀鸡儆猴 聚济南高层角力
后记 5月22日,由沈阳飞往深圳的航班晚点了整整4个小时,虽然球队取得了本赛季第一场联赛胜利,但身处漩涡中的总经理杨猛根本来不及体会胜利的喜悦,晚上10点半一下飞机他就匆匆赶赴三水,准备参加第二天一早的集团公司董事会。在赶赴三水的途中,他就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态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南方体育:最近几天关于深圳队的内幕层出不穷,今天又传出了球队为夺取去年联赛的冠军,曾经拿出不低于60万元人民币的红包送给裁判的消息……
杨猛:我已经听说这件事,但是,是谁这么说的,报纸却并没有说清楚,一会是“有报料人称”,一会又是“据消息灵通人士披露”。我们欢迎媒体对我们的所有工作进行监督,但是,我们也同样希望媒体应该负起起码的道义与责任来。前两天杨塞新不是“披露”我们队将以2比0战胜沈阳队吗,现在是不是该拿出相关证据来了?最近,外界关于我们队的报道很多,有好多东西是明显谬误的,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想去一一回应,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吵来吵去闹得人心惶惶,影响了25日的亚冠,岂不正是亲者痛仇者快?
南方体育:但是,俱乐部方面的沉默还是很容易让人理解为“理亏”……
4月18日,深圳健力宝队取道广州前往越南,参加亚冠的第二场客战。李玮锋、李雷雷高挂免战牌,李毅停赛,虽经杨猛多方斡旋,迟尚斌依然拒绝带王新欣、张永海二人出征。而让杨猛感到意外的是,就在广州机场候机的过程中,迟尚斌突然通过电话提出了辞职的要求。当然,他的“辞职”同样有“如果俱乐部不支持我的工作”的前提,显然,迟尚斌在逼汇中天恒在他与张健之间作出一个抉择。几乎同一时间,深圳的球迷也开始越来越多卷入到球队的“内部矛盾”之中来,不仅在王新欣、张永海二人返回深圳的时候他们组织球迷前往机场进行迎接并送上鲜花,而且部分球迷赶往球队驻地,在楼房墙上写上了大大的两行标语:“迟尚斌下课,李华东回家卖配件”。虽然这两行标语很快就被留守的孙贤禄派人用涂料覆盖,但是,球迷的介入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迟尚斌与张健之间究竟该作何选择?汇中天恒方面也陷入了深思。已经开始全面负责俱乐部各项管理工作的杨猛希望球队能够用战绩来帮助自己进行选择,但是,2比0的结果并没能达到迟尚斌所亲口承诺的“打3比0没有问题”的标准。4月20日晚上,杨猛在第一次与王新欣、张永海有了面对面的沟通之后,又与李志达紧急见面。在这次见面后,汇中天恒就解决球队的问题已经有了初步的意见。那就是同意迟尚斌的辞职申请。
22日,球队从越南归来,杨猛在一家海鲜酒楼约见了整个教练班子,在杨猛的计划里,这次约见后,他还将与张健见面。然而海鲜楼的会面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这顿在外界看来几乎就是“送行”的聚餐,最终却变成了球队整风的又一个开始。迟尚斌在这次面谈中对于队员,尤其是陈永强的表现进行了措辞强烈的批评,他的陈述让杨猛意识到,在球队发生的一系列问题中,球员也确实做得相当不职业。这一聊双方就聊了很久,张健也就没能等到与杨猛的会面。
4月23日,在杨猛的召集之下,张健、迟尚斌这两位矛盾中的人物坐在了一起,同时出现在这次“整风会议”上的还有深圳市足协秘书长李少辉。当时的李少辉还是“挺迟倒张”的代表,因为就在前往越南之前,他向汇中天恒推荐了张健的候补人选——现任总经理助理孟庆森。与会者的力量对比已经预示了会议的结果,张健此后不久宣告下课。
迟尚斌在主持第二天上午球队的“整风动员会”时,他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对陈永强进行公开处罚。然而在当天下午的训练中,陈永强却“因病”缺席,而这不过是队内国脚“因病”缺席训练与比赛的一个开始。相比国脚的主动对抗,邱卫国、周佳及陈尚这几名替补不幸成了斗争的牺牲者。当天晚上,这三名球员在房间里“斗地主”被教练抓个正着,每人罚款1万元,第二天赛前准备会上又被作为反面教材受到公开批评,邱卫国还领到了一句“回家抱孩子去”的评价。这一次队友们似乎不在乎他们是否“顶风作案”,更多人表达的是一种不满的情绪:“错就错了,罚就罚了,何必还一定要当众侮辱别人呢,球员难道就不是人?”这一天晚上,深圳队0比1负于北京现代。
这是迟尚斌与球员斗争的一个标志性时刻,就在当晚与北京现代的比赛中,他第一次迎来了输球,而且由于他将陆搏飞、温光辉、王宏伟等十余名主力替补全部赶上了看台,取代他们的是一些从未在联赛中露过面的年轻队员,这一举动在球员看来“简直就是要把所有队员都逼到自己的对立面才开心”。
迟尚斌此时在队中几乎被完全孤立,除了他自己的教练班子,他在队中很难找到可以沟通的人,当他主动和球员说话时,大牌点儿的就故意装没听见,年轻点儿的就算想回答也不怎么敢搭腔。“谁要是跟李玮锋等几个大牌球员搞不好关系,就别想在这个队里再混下去。这个队里的情况太恶劣了!’”迟尚斌清楚自己的处境,但他并没有打算屈服。4月28日,就在球队前往天津参赛之前,迟尚斌接受了新华社大连分社的采访,他不仅再次对张健进行了指责,而且对球员的不配合也第一次公开提出了批评,并表示:“我绝不会轻言放弃。”然而打破行规公开炮轰球员的举动表明,迟尚斌已经在事实上向放弃靠拢,随后发生的两件事情多少也能反映他草木皆兵的心态。与天津队的比赛中,杨晨戴上了队长袖标,也就是在这场比赛的赛前准备会上,他指出了迟尚斌首发阵容只安排了10个人的离奇错误。一向低调的杨晨这场比赛后也遭到了不明原因的封杀,而同样在这场赛后遭遇封杀的,还有守门员李雷雷。对天津队的连失三球,让某专业报一位东北记者向迟尚斌提出了“这样的球员就该封杀”的建议。这个建议是否对迟尚斌产生影响说不清楚,但回到主场之后,李雷雷便被肖建佳替代,而且,面对要讨一个“说法”的李雷雷,迟尚斌只是给出了一句话:“这是教练组的决定”。
至此,迟尚斌与外界所称的“四人帮”彻底决裂。
在这个过程中,包括汇中天恒总部以及多家新闻单位在内,均收到了一封署名“一名正义的记者”的匿名信。让人感兴趣的是书写匿名信的记者竟然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杨猛与杨塞新之间的对立与矛盾,信中指出,杨猛有操纵利用媒体之嫌,他“多次以个人名义发表言论,言辞中充满了对球队、教练、总经理的寓意深刻的煽动,……造成媒体失控,新闻混乱,新闻花边大量孳生,极大地破坏了深足的稳定,辞职、退出、辟谣的消息漫天飞”。这封匿名信几乎就是对其后因张健下课而曝光的二杨纷争的提前预告,而张健在下课之后会突然发表攻击杨猛的五点声明,就与杨塞新的幕后操作有着直接的关系。而即使是少数知道内幕者,他们对于同样代表汇中天恒的二杨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纷争也感到莫名其妙。
5月6日,迟尚斌带队客战大连实德。李玮锋、李毅、杨晨、李雷雷四名核心球员被悉数留在了深圳,而进入深圳队时讲明只是“留守教练”的孙贤禄也第一次随队出征。从抵达大连机场的那一刻起,他不仅受到了当地球迷英雄般的迎接,以《足球周报》为代表的当地媒体也对迟尚斌报以极大的关注。但是,面对球队的现状,刚刚出任俱乐部总经理的杨猛却高兴不起来,连续两天的时间,他都在找李玮锋等队员交谈,最终,就在球队与大连队比赛的前一天,他作出了这四名队员可以不参加对大连队比赛,但必须随队出征日本的决定。这是杨猛一个越权的决定,然而李华东与孙贤禄在媒体上公开的反对还是激怒了杨猛,尽管迟尚斌否认了他与这些公开言论的关系,但原本就对他公开指责深圳队行为不满的杨猛却已经动了“杀机”,他需要等待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