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牛赢了东风走了 “离任消息保密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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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昨夜7时在成都某酒家里，余东风举起酒杯，对着为他送行的教练们如是说。与此同时，窗外一阵急雨落下，成都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劈劈啪啪地打在窗上，那响声像极了1994、1995年成体山呼海啸的掌声。时过境迁，余东风已经要第二次离开成都五牛队了，惟一不变的是余东风喝酒时的爽快———“干”！

　　下课，保守了一个月的秘密

　　作为中国职业联赛第一个被喊下课的主教练，余东风对于来来去去的事情看得很淡。“其实，我在一个月以前就向俱乐部提出了离职的请求。”昨天的比赛开始前，余东风照旧在休息室点上一支烟，“这次的下课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中国足协教练员培训班的事情很多，我经常是北京、成都两头跑，更恼火的是接下来还要去德国（学习），我真的要喊遭不住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一如余东风预料的一样顺利。成足方面几乎没有设置任何障碍便同意了“老哥”的请求，双方甚至约定在东风带队打完与上海队的比赛后正式离职。

　　28日，成都，阴转多云。除了媒体记者，赛前也许并没有人知道昨天五牛与上海九城队的比赛是余东风的告别演出。看台上稀稀拉拉坐着1000名球迷，其中还包括了连什么比赛都不知道就进场闲坐的人们。

　　“是男人就站出来去拼”

　　或许是太想拿下本场比赛，余东风排出了五牛队最富有攻击性的阵容：锋线快马陈波复出，和周威组成双箭头，王羿和张贞杰出现在两个边路，力图用速度压制对手。开赛5分钟，进球了，余东风站了起来走到场边，但进球的是上海九城，而且球进得相当漂亮，是前四川冠城球员姜坤在禁区弧顶的一脚大力劲射。虽然五牛队在第28分钟扳回一球，但整个上半场表现得更好的却是上海九城队。

　　中场结束时，余东风离场时有人冲着他喊了几声“余东风，输成这个样子还不下课嗦？”这个球迷并不知道，1个小时之后，余东风真的就会离开，如果他知道，也许他不会这么喊。回到休息室的余东风想骂人，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激励：“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责任都由我来承担，下半场没有退路只有进攻，是男人的就站出来去拼！”

　　老哥感动，为球员更为自己

　　“我很感动”，完场时余东风面对摄像机仅仅吐出了四个字。感动不仅仅是因为球员完成了大逆转；也因为他自己的执着。

　　3比3，这是26日凌晨欧洲冠军杯那场决赛的90分钟比分，然而昨日的比赛却没有加时赛也没有点球，留给余东风的告别赛只有90分钟而已。当五牛队球员觉得3比3已经足够的时候，余东风却还在固执地要求球员继续进攻，“我们的气势已经上来了，打下去肯定还能进球。”于是，当五牛门将兰一迟迟不开出球门球时，余东风甚至在场边急得跳脚，大叫兰一快点开球。

　　第86分钟，张贞杰在禁区内接到队友的传球以后，巧妙地扣过上来封堵的后卫，小角度劲射破门，4比3！五牛队在三度落后的局面下反超了比分。张贞杰展开双臂在球场内翱翔，这是姚夏的经典动作，因为脚伤不能上场的姚夏坐在看台上咧嘴笑了笑，自称“老人”的余东风再也忍不住立即爆发出来，在教练席上又跳又吼，在这样的告别赛上，上演这样的一次大逆转，相信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版五牛稿件均由本报记者邓凯钟宁采写雷宇

　　关于下课

　　“下课！意味着你不再有丰厚的收入，在社会上不再有人追捧你，就是从顶峰突然跌落到谷底———很残酷。别看平时威风八面，一不留神你就成了失业人员。其实下课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起到了促进作用，为了不至于失业，自己只能更加卖力!”

　　———2003年《新周刊》对话·余东风

　　余东风江湖史

　　■1993年11月～1997年11月任四川全兴队主教练

　　■1999年1月～1999年11月任四川全兴队领队

　　■2000年1月～2000年11月任四川绵阳队主教练

　　■2001年1月～2003年11月任成都五牛队领队、主教练

　　■2003年12月～2004年6月任重庆力帆队主教练

　　■2004年8月～2005年5月任成都五牛队主教练

　　（注：1994年，余东风第一次出现在职业联赛赛场，并率队取得了联赛第六的佳绩。此后，余东风带队直到1997年，被外界称为“不倒翁”。2000年，余东风率绵阳队在乙级联赛中突围，冲入甲B，让四川足球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三支甲级球队。2001年，余东风加盟成足，3年后，“自动辞职”的他远走重庆。中超元年，余东风败走家乡重庆，期间球队不断爆出“内鬼”传闻，球队失控，东风中途下课。2004年，余东风再掌成足，期间27场联赛战绩为7胜7平13负。）

　　东风今日进京“读书”

　　完美的逆转，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送别恩师的了，但在比赛结束后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年轻的球员们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唐海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表达了自己对余东风的感谢：“是余指导一手把我带出来的，我很感谢他。”

　　在余东风离开球场的时候，坐在一楼茶坊里的姚夏起身和余东风道别，和那些伤心的年轻球员一样，姚夏也是余东风带出来的，不过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姚夏显然要冷静得多。

　　“我们这次是好说好散。”余东风反复用这句话安慰着球员，“我老了，让年轻人多带带队伍、打打比赛是好事情。”谈到自己的安排，余东风告诉记者，今天（29日）他将飞赴北京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7月我还要去德国参加另一个教练学习班，时间不允许我一边执教一边学习。”老哥的最后一句又回到了离职上面。

　　接印　非黎兵莫属

　　老哥走了，谁来带五牛？所有人的回答应该都是一致的———黎兵。“俱乐部下周将正式宣布主教练的继任者。”昨天成足俱乐部的一官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就五牛队目前的状况，黎兵将是主教练的最佳人选。作为俱乐部的副总和球队领队，黎兵对球队的现状十分了解，再加上黎兵曾有过的主教练经历，因此即便是在球队主教练人选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之前，黎兵也肯定将履行代理教练的职务。

　　不过，昨天出现在成体的黎兵显得异常低调，赛后他拒绝了记者有关自己成了被告（前日有媒体报道，由于自己入股的公司拖欠原告广告款，黎兵、甘萍等人被告上了法庭）的提问，只是说“那与足球无关”；而谈到可能出任五牛队新帅一事，黎兵更是以“俱乐部还没有研究”作答。

　　别东风

　　钟宁

　　还记得1995年吗？那个愁得眉毛胡子都挤在一块的余东风，在全兴保级的那一瞬间热泪盈眶。

　　那1997年呢？曾经是城市英雄的余东风在萧瑟的秋风以及震耳的“下课”声中离开了自己深爱着的全兴。

　　对于一手掀起了“黄色旋风”的余东风，想来大多数人保存的记忆都是美好的，也许作为四川足球狂热支持者的你，当年在“倒余”行动中也曾贡献了绵薄之力，但如果现在再让你遇到他，你递上去的或许将是一支签字笔，甚至会将大拇指翘得老高。

　　从当年的全兴，到之后的绵阳丰谷，再到力帆，到五牛，余东风的舒心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在一场没有任何送别仪式的比赛之后，余东风第二次离开了五牛队，而在现场的球迷也许在东风向他们挥手那一瞬间也没弄明白，这次挥手的意义不是感谢而是告别。

　　没有眼泪，比起过去的大风大浪，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纳入余东风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在离别的瞬间，余东风没有眼泪，有的只是那些红着眼舍不得他的球员。对于一个教练来说，这已经是除了冠军之外最好的奖赏了。

　　雨总是在该来的时候到来，在和上海队血拼到底的时候，天空零星地撒落了几滴泪水，这个没有对比赛造成任何影响的变化却象征着东风此刻的心情———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松地舍弃倾注了自己多年心血的队伍，东风可以强忍着悲伤欺骗所有人，但那种从内心流露出来的痛楚却仍旧在他那湿润的双眼中出现，哪怕只是一瞬间。

　　东风吹，战鼓擂。今后的战鼓依旧，但已不见了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