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五场总决赛在美国当地时间本周一凌晨零点16分结束的时候,奥本山宫殿球馆里的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比赛一共持续了三个多小时。霍里甚至有些愠怒,他对总决赛安排在晚上9点开打很不满,“我讨厌比赛这么晚,我回到家之后会发疯,我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外面的餐厅都关门了。我认为比赛应该在7点半开始打。”对于NBA这样安排是考虑到收视率的说法,霍里嗤之以鼻:“谁会看那么晚的比赛?至少我不会去看,我宁愿去看大卫·雷特曼或者杰伊·李诺的娱乐脱口秀。”
但这样的反感并不影响霍里在这场比赛中打出一场史诗般的表演——上场32分钟里12投7中,3分球6投5中,砍下21分,而且他所有的得分都是在最后关键的17分钟里所得,其中包括加时赛在活塞领先4分后,他杀下马刺最后的5分,那记飞身单手扣篮惊天动地,最后5.8秒的制胜3分更是让活塞球迷的心瞬间破碎。
上帝穿着马刺8号球衣
加时赛还剩下最后9.4秒,马刺93比95落后,波波维奇赶紧叫了个暂停,布置他们最后一次进攻战术。坐在板凳上的霍里安静地听着教练的安排,然后默默地站起来。马刺替补德文·布朗回头转向一位队友,脸上带着笑容说,“罗伯特会进这个球!”霍里在危急时刻表现出的淡定气质让布朗相信,这名季后赛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一定会冷酷地干掉对手。
果然,在接到吉诺比利的传球后,马刺5号略微晃了晃身体,右手腕轻巧地一抖,这记3分将还在天堂里的活塞彻底推入地狱。平时很喜欢微笑的霍里这个时候没有笑,脸上浮现的只是杀手般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漠然。“既然我接到传球,就要投出去,让皮球在天空飞。我就是这种球员,我想赢得比赛。我时刻都想着去投3分。”
队友们对他也有着高度的信任。马刺加时赛的最后一球本来是安排霍里发界外球后传给吉诺比利,让阿根廷人执行最后一击的使命。但吉诺比利在被双人夹击后把皮球回传给位于左侧三分线外的霍里,而有着猎犬般嗅觉的霍里已经在那里静静地候着他的“猎物”。“事实上,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我本来想突进去,但是看到摩奴被夹击后,我就想留在原地。”
他也有着足够的耐心。这场比赛的上半场,霍里的发挥并不好,几次轻易得分的机会被错过,还有一些不必要的失误。中场休息的时候,坐在更衣室衣橱边的霍里在安静地想着什么,他的队友形容说霍里还在“对自己说话”。赛后被问起这一幕的时候,霍里笑了,“我喜欢这样,我对自己的要求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严格,教练对我有要求,我还要给自己提出一些要求,我想成为大家最好的队友。我只是告诉自己,下半场必须要站出来帮助球队,如果我对别人挑战我的3分有所忧虑的话,那么就要无畏地出手。”
然后,就有了总决赛历史上最精彩的个人半场表演之一。霍里在第四节和加时赛砍下18分,34岁的老兵一个人就杀了对手。
他是NBA最好的关键先生
沉寂的奥本山宫殿只有欣喜若狂的马刺球员在飞奔庆祝,当霍里走下场的时候,邓肯迎了上去,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霍里。邓肯在第四节的接连罚球不中和最后的补篮不中,已经让马刺球员的情绪接近崩溃,但霍里的疯狂表演让他们在地狱门口停住了脚步。“这可能是我亲身参与和看过的最伟大的表演,他非常冷静,有着做一切事情的伟大意志。我给球队挖了一个很大的洞,而他让我们又爬了出来。”劫后余生的邓肯很感激霍里。
活塞主教练布朗只可惜他们的球队没有像霍里这样的家伙,“他在休斯敦干过这样的事情,在洛杉矶干过,现在他又在圣安东尼奥干了同样的事情。这就是他现在为什么有五枚总冠军戒指的原因。”
这也是他为什么被认为是NBA历史上最好的“关键先生”之一的原因。2002年西部决赛第二场,他的压哨3分帮助湖人100比99击败国王,国王中锋迪瓦茨还不服气地说,“只是一个幸运的投篮,这就是全部。”霍里反击说,“他最好问问别人,因为我在职业生涯中一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不过,霍里并不喜欢“Big Shot Bob”(关键进球鲍勃)的绰号,“你们可以叫我Rob(罗伯特的呢称)或者R o b,但不是Bob。就是蒂姆(邓肯)这个可恨的家伙,他在琢磨着‘Bobby(罗伯特的另一昵称),哦,也可以叫做Bob嘛。’就是他想起这个可恶的绰号,等我看到他,我可不会饶了他。”霍里开玩笑地“声讨”邓肯胡乱起绰号,第五场总决赛结束后他没忘记再揶揄邓肯两句,“忘记蒂姆吧,他需要好好练练罚球。他在哪里了?”
从马刺敌人到城市英雄
前马刺老板B·J·麦康姆兹曾经很恨霍里,1995年火箭对马刺西部决赛第一场的最后6.4秒,霍里跳投得手,让火箭94比93反败为胜,最终火箭4比2击败马刺进入总决赛。“我因为这个非常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们就赢得了比赛的胜利。”麦康姆兹说。现在呢?这位老人笑起来,“看事情变化得有多快啊,现在我爱他,他是我的英雄。”
从罪人到英雄,是马刺的幸运。2003年季后赛,是霍里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时间,他的远投糟糕地出奇,38投仅有2中,尤其是西部半决赛第五场,之前湖人与马刺战成二比二平,最后时刻马刺96比94领先,霍里在与今年总决赛第五场最后时刻几乎相同的位置投3分,只可惜皮球在篮圈弹出去后被马刺中锋大卫·罗宾逊抓住。霍里没能成为英雄,湖人最后也2比4败给对手。
几个星期后,湖人拒绝用530万的中产阶级条款签下他们认为已经迟暮的霍里,但马刺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这名老将。波波维奇很庆幸:“我们很快对他有了兴趣,因为我们认为他还会有好几个不错的年头。当你在引进球员的时候,找到在季后赛能够打球的球员非常重要。而罗伯特恰恰就是典型的季后赛球员。”两年后,湖人被挡在季后赛门外,而霍里眼看着要拿到他的第六枚总冠军戒指。命运就是这样有趣和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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