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2日下午5时20分,原本从法兰克福回国的中青队改道阿姆斯特丹回国,记者在归来的路途中与代表团团长杨一民、领队冯剑明就这届中青队焦点问题进行了交流,他们对很多敏感性问题并不避讳。
比赛输得很恶心
《足球》:只差一步到八强,虽然赛前谢亚龙和你都向队员提出来“争取历史性突破”,但中青队在一只脚踏进八强时却因为失误硬生生被别人把脚收回来了,请说出现在你最直观的感受。
杨一民(一嗟三叹):怎么说呢,很难说出这种比赛的感觉,它很怪,和以前的输球都不一样,因为你明明是打得过对方的但偏偏就输了,所以我感到输得很有点恶心、有点窝囊,作为这支队的带队干部,我从整个过程来讲还是满意的,但最后这个结果特别是最后一分钟啊——真的,输得恶心,输得窝囊,心里很久都不是滋味。
中国足球从不缺乏失败,但这次却能够被人理解或者说接受,这也算一个进步了。
这种输球与以往不一样,它一方面让你觉得极度的遗憾,另一方面又能给你产生一种希望,之所以我们还能说有所满意是因为以前我们看不到或很难看到赢的希望,而这次却基本上成为现实了,所以反差特别大。
你能否评论一下中青队最后时候的失球吗?这场比赛的换人不及时与最后失利有多大关系?
(沉吟)应该再早一点换人,因为队员早就跑不动了,我认为这场比赛最关键的“点”在第74分钟,那是全场比赛的转折点,也就是崔鹏抽筋那个时候,连他都跑不动了证明其他队员体能也出了不小问题,这个时候换人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董方卓再早一些上去情况就不一样了,但那时谁也没有想到德国队能在最后一分钟进球,两三分钟让他能对比赛起什么作用不太现实,我想给他15分钟就有效果了,正好是崔鹏抽筋的时候。
这个换人又将引起对克劳琛的一番争论,你觉得主教练对这场比赛有责任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笑)我只能说那种时候应该对场上有所调整了,但足球比赛本来就是充满失误的事情,要容许别人有失误。
队员过分自信了
队员很多机会都没有把握住,而德国队在技术、速度上比中国队有相当差距,队员的问题大吗?
我跟队员说,要是这场与德国队的比赛放到小组赛第一场去打肯定拿下了,有可能还是大比分,这说明我们的队员在这场比赛中还是有点松,这个松不是松懈而是有点过于自信,得分太早而且又控制了局面压着对手打,觉得拿下对手只是时间问题,导致德国人在最后时刻反超。举例陈涛,他在下半场的那次花哨的脚后跟传中球动作就是有问题的,不是说我们去限制球员的个性动作,而是在这种国际大赛中不能这样做,它反映了我们球员当时的心态不好了,我当时在场边就对他吼叫了一声“干什么呢!”一个很简单就能处理的动作被他搞得那么复杂,他要么传中要么分给卢琳才正确,赛后我还问过陈涛,他说,“自己左脚快抽筋了,所以选择用右脚脚后跟传球”,我当时就指出,“这样你的左脚不是更容易抽筋吗”,还是自已进了两个球后心态不好,有点为自已踢球了。这支队可惜了,比赛就是这样,要是那天拿下德国队进入八强,和巴西打谁也说不清楚结果会怎样,这帮队员看着巴西劲一下就会上来的,根本不用动员。
德国足球作为目前中青队的老师,然而它这支青年队实力却比较差,他们的球员有些基本技术动作都不过关,赢不了真的可惜。
不要说德国队差,他们之所以差是因为我们的逼抢很凶,赛前就要求一定要压上去逼压对手让他们不能发挥长传的长处,事实上对方一拿球立马有中国队员上去逼抢,后面还有人形成围抢,所以它的风格无从发挥,但德国队的长处是他们队员的战术素养高,足球不仅比技术还要比战术,他们胜就胜在战术方面,一发现我们的弱点在左路就猛攻,结果终于取得回报。
联赛结束就成立国奥
大家最关心的是这支队伍会不会重复以前的老路,在国奥时期就不如国青时期,怎么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这次国青队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们踢球放松,有自己的东西,以后我们要经常到欧洲去打不同的对手,所谓欧洲集训主要是比赛而不是在那里关起门来练,打了不同的对手以后自信心就上来了。中青队好看是因为它的节奏甚至比成年人快多了,敢于上去逼压,以后多和欧洲高水平队打会更快,再回头来碰上亚洲队就轻松多了。我们会把他们送出去多历练,一次一个月二个月,和不同的对手交流就不会因环境封闭出现以前的问题。
比赛结束后中青队就解散了,下一步是国奥队的使命了,中国国奥什么时候成立?
应该在今年年底,等到联赛结束后就将成立中国国奥队,一般我们为国奥队准备的时间是三年左右,到了年底正好三年,这支队将参加一些高水平比赛。
主教练确定了吗?朱广沪?
现在外界不了解,关于国奥的工作矛盾就在这里,因为它和国家队之间会有冲突,比如说这次国家队会征调6至8人到国家队去,但国奥队有比赛时国家队可能也有比赛,这几个队员届时倒底参加哪支队的比赛?首先教练员之间就会有矛盾,因为大家都会有自己的任务指标,谁也不会把自己的人送给别人。所以目前我们要形成一个大的方案,在人员组成、教练配置方面要研究,这个关系很难摆啊,只有从整体上来考虑了。朱广沪在时间上确实难以保证一肩双任,但国奥的主帅谁来当我们还没有开始研究,外界说米卢、霍顿等等,其实这问题只有在下一步才有答案。
我没要求克劳琛换人
和巴特基辛根的合作、和克莱枫丹的合作将出现什么态势?
马上和德国人再谈,法国方面只有等再细化才能考虑。
那么国奥主帅倾向于外国人还是中国人?中青队的“中外矛盾”已说明了某些问题,以后会不会因此而不请外国教练?
可能外国人还是要好一些,我一直认为这是我们的观念问题,在足球的认识方面外国人只会给你一个原则而不是细节,细节是你自己去揣摩和练习的,中国球员总是喜欢教练员规定他们这么做那么做,但我们的脑子要OPEN,当你接触到各种不同的教练后自己才能长进。至于中外交流,应该是双方不断磨合才能出效果,互相要懂得适应对方。
你怎么评价董方卓对克劳琛的言语?
当时队员觉得比赛最后一分钟输了很可惜吧,情绪上有些失控,但那时董方卓很想上场去赢得比赛,从一个侧面来讲也是责任感,但不能提倡这样做。
据说中青队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当克劳琛忘记了换人人数时,就是你和中方坚决制止了他换上邹游才导致了董方卓的上场,而董方卓上场后就给队友制造了进球机会;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向克劳琛建议换人呢?
我没有那样做,我想当时主教练克劳琛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我们已确定了主教练的业务地位。
有矛盾没私怨
这个责任就在主教练克劳琛,毫无疑问,我认为不只是比赛最后十几分钟该换人了,其实早在下半时一开场就该对场上人员进行调整了。让董方卓上去冲一下,而对手一直在猛攻我们的左路,就应该对左路进行弥补,我的意思是因为赵铭的速度经验有不足的话,就应该让冯潇霆和赵铭换一下,用冯潇霆的意识去弥补郑涛的缺陷,而且当时队员都跑不动了,必须用人员的调整来制约对手,你看德国队打得多坚决啊,就是打你左路,咱们三个球至少有二个都与左路有关。
这支中青队在赛前就陷入一种中外矛盾中,而作为领队的你正好成了这个矛盾的焦点,所谓中外矛盾在外界很多人看来就是冯剑明和克劳琛的矛盾,你能对此有个说法吗?
说句真心话,我和克劳琛没什么,我和他只是工作矛盾,只是因为对必须完成的工作有不同的看法才导致了矛盾。我不回避矛盾,但这不是私怨,也不是我冯剑明对外国教练本人有什么不满,以前我也曾和米卢在亚洲杯,和霍顿在国奥队有过合作,但从来没有出现这种事情。
那这次为什么会产生矛盾呢?
我是领队,谢亚龙上次来德国后为了解决种种问题成立了一个队委会,我是主任。这个队委会的任务就是把中青队在德国的各种问题摆到桌面上来谈,每个问题委员们都可以提出来,再由我书面总结出来督促解决,所以说我向德方提出来问题是我的工作,是职责所在,这些问题有中方教练组提出来的,也有德方提出来的,我只是秉承事实写出来而已。比如说队员们住的不好,全队只有五个公用浴室,连训练后洗澡都有问题;比如说吃饭每顿只有两个菜;比如说力量房是给敬老院用的器具;比如说体能教练一直不到位——我必须按照谢亚龙临走前的指示来把这些问题写下来向德方、中方领导层面反映,这哪里是我和克劳琛之间有矛盾呢?
但克劳琛只负责训练和比赛。
对啊,此事与他无关,不知道传出去怎么就成了我和他有矛盾了呢?
但你对他的训练也并非没有看法。
不是我对他有看法,而是中方教练组通过向队员了解形成六点建议:加强针对性训练、加强定位球角球训练、尽早出台二十一人名单、符合中国队员习惯每天两练、加强力量训练等等。我把东西由李飞宇翻译成英语书面呈给克劳琛先生,他当时的回答是“下周就办”,但时间已过了他还没有办,所以我必须追问他,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这是中西方对足球理解不同造成的。
对,我们的队员更喜欢抠细节而不是只讲原则,否则他们就理解不了,我希望克劳琛能从实际出发,多考虑中国的情况,这里边其实没有矛盾,只有对足球理解的不同而已。
在巴特基辛根,你平时和他交流多吗?
我想交流,但平时训练完了以后就看不到他人了,他训练完后就走了,也不住在队里,我怎么和他交流?
克劳琛是“德中足球发展协会”的雇员,比如说他那次在赛前五天离队去德国参加活动就是因为他不得不听德方的话——换句话说,他也被迫要听老板的话,毕竟给他发工资的老板是“德中协会”而非中国足协。
这个问题我要纠正一下,“德中足球发展协会”是中国足协“08奥运计划”工程招标中标的一个单位而已,真正的老板——就像那次谢亚龙去德国和对方谈判时所说的:“这里的老板是谁?是我”,这件事情的老板是中国足球,没有中国足球就没有巴特基辛根和这个合作。
下一步还回巴特基辛根吗?中德下一轮谈判的前景如何?
这是商业秘密,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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