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春最近在竞聘围棋队教练组组长一职,说起竞聘初衷,令人莞尔。惯于散淡生活的他开始并没有想到要竞聘这个教练组组长,但得知多年的“冤家“刘小光九段要参加竞聘后,他随即“挺身而出”了。其潜台词是:难道马晓春以后还要“手下败将”刘小光进行技术指导吗?
可以不要那个名和利,但一定不能在任何方面输于老对手,不能让心情“受伤”,这分明还是以前那个马晓春。
不久前,在围甲武汉队主场对贵州卫视队比赛中,马晓春对上了老聂,赛后马晓春调侃道:“我现在就是‘玩棋’而已,还谈什么胜负?”老聂一听这话急了,很认真地“教育”马晓春道:“玩棋?那肯定不对!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棋肯定退了。我现在还是对每盘棋都很认真,都要争胜负的!”即便是多年的老对手,憨厚的老聂对马晓春看来还是不够了解,马晓春虽非游戏人生,但既博得“妖刀“之名,其虚虚实实的又岂是一两句话所能看清?
马晓春自我调侃玩棋,但每一轮围甲联赛过后,他都能对一些重要对局说得头头是道,国际大赛就更不在话下了,有时候大赛进行中时,可以接到马晓春对局势判断的数条短信或者电话,他这是“玩棋“的态度吗?围甲联赛已经进行了7轮,他5胜2负,战胜的对手中包括古力七段、胡耀宇七段等年轻辈中的佼佼者,如果他仅仅是玩棋的话,还哪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但马晓春却一直给人以不用功的口实。他的棋盘积了厚厚一层灰,他很少去训练室,重大比赛也不能在研究现场看到他的影子……这些都为事实,但是,马晓春其实老早就不用棋盘打谱了,常常看到他拿着一张棋谱,凝思瞩目片刻,然后开始讲解棋局,撰写棋评。他曾有过飞机起飞时开始观谱,飞机落地后就已写就一篇简评的经历。
和年少时宁愿将棋谱置于图画书下,也不愿让人知道他在用功一样,如今的马晓春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在用功,偶尔撞见他在电脑上观看大赛对局,他随即拿着鼠标“啪啪”一气乱点,几分钟即看完一盘棋,甚至干脆将电脑遮掩起来,不让人看到。是“天才的虚荣”还是“高手的面子”在作祟?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马晓春其实也在变,感觉他的心正渐渐地回到棋盘边。过去无论是怎样的大赛,他都很少去棋院训练室和其他棋手一起研讨,但现在,冷不丁地就能在一堆棋手中,看到马晓春勾着脑袋观看大家摆棋的一幕。如今他还经常主动和常昊、古力等后辈一起摆棋,这在过去,实在难得一见。
马晓春依然孑然一身,快乐逍遥,开着他的赛欧满世界跑。他还是喜欢热闹,虽然因胃病不能喝酒,但还是喜欢那种人多热闹的感觉;他不会不爱围棋,但他并不渴望更多的下棋,所有预选赛他都不会参加,他没说原因,但他骨子里头的孤傲已经无声流露。为这事,我曾劝说过他,希望能像老聂那样,什么比赛都能参加,只要有棋下就行。可他在这件事上非要较劲一般:“我还去陪他们玩这些?不能参加本赛就算了,预赛我肯定是不会参加的。“
比赛虽少,但马晓春活得比谁都快乐,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像小年轻一样地生活着:和朋友一起喝喝酒,去他的围棋研究院讲讲棋,出外下下围甲比赛,自娱自乐弹弹钢琴……自在而滋润,问他为什么不像曹薰铉那样发发狠,刻苦一把,哪怕白了头发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世人再看到妖刀的风采?马晓春总是一笑:曹薰铉这么多年的努力,他的棋不也就涨了半目吗?我现在这样生活,不也挺好的吗?
没有改变不了的现实,只有改变不了的生活态度。既然心思不全是棋上,用功也好,不用功也罢,都是一种表象而已。围棋那么精深,又那么实战,马妖刀如今难以恢复昔日全盛期之勇,不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吗?只是,这样的结果马晓春早已了然在心,所以他才那么坦然,那么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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